采月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
采青眼圈倏然有些发红,半晌磕磕绊绊回道:“我若走了,岂不是让姑娘一人照料小公子了,采青定要陪着姑娘才是。”
苏婉未答言,又瞧向采月,只见她欠身道:“回姑娘,奴婢小时已患过天花了,无碍的。”
苏婉沉吟片刻,还是对采青道:“你出去传话罢,只说桓儿是受了凉,发了些热已经大好了,不必请郎中跑一趟了。”
采青到底是没有患过天花的,她还是将她派出去做了别的差使。
采青答应着走了后,苏婉才卸下了手中的镯子,“你去将这个典当了,买些药来。”
苏桓虽小,亦跟着家中的先生已学起了字,因而屋内笔墨俱全。苏婉走出屋外提笔将从前在外祖家中学过的方子尽写了出来,她并未见过外祖父用它救过人,可此时她实无他法。
天花,并不是寻常大夫能医治的。
采月尚算机灵,不多时便捧着药回来了。
“姑娘,由我来守着小公子罢。”采月恐苏婉也会染上,便提议让她去煎药来,自己守着。
苏桓因身上痛痒难耐,不住的伸手上下抓着,她瞧见亦是心焦,如何走得开。
“你只管去煎药来,若采青回来了,叫她不必进来了。只去相思阁传话,说小公子吵扰着必得我哄着才肯睡,令她留在相思阁中罢。”
采月见姑娘这般坚决,便不好再说什么,只退下去煎了药来。
苏婉将苏桓盖着的小被子拉下了些,拿起团扇轻扇着,试图减缓他的痛楚。
夜半,一碗药下去。
床上躺着的小人儿,神智终渐清晰,微睁了睁眼,便瞧见歪在床边的苏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