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抬起眼看他,只见束台身着广袖长袍,层层叠叠的衣衫裹着挺拔消瘦的身躯,他的长发已然雪白,挽了一支通体墨色的簪子,松松的散在红衫之上。
“上神···怎么变成了这幅样子?”孟婆道:“您同从前,大不相同。”
束台没有说话,他抄着手,望向缓缓流动的忘川,目光很空很远。
“我来找阎罗。”束台声音平静。
孟婆便不再多问,亲自领着束台去了阎罗殿。
阎罗依旧一袭青衣,平常书生的打扮,像是在等束台一样。
束台看他一眼,“你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阎罗躬身道:“略微揣测一二。”
阎罗领着束台进了内殿,捧出一个匣子,匣子打开,是一颗流光溢彩的珠子,这珠子便记录了殷晚短短二十载的光阴。
束台一眼不发的看,二十载的光阴在神的眼中不过弹指一挥间,却承载了一个凡人的一生。
束台慢慢的看,舍不得错过每一幕。直到最后,在樊渊漫天的大雪中落下帷幕。
束台沉默了很久,阎罗立在一边,没有抬头。
“此前呢?”束台问道:“他的前尘往事都没有吗?”
阎罗心里微微叹气,“上神寻觅了许久,应当已经明白了吧。此魂魄创造至今,只有二十年。他无前尘,亦无后世,乃是天道大人将自己的魂魄一分为二,做得一个肉体凡胎,专为了却与上神的那段因果。”
束台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他站在那里,满身的寂寥。大约他之前也有这番猜想,只是不肯承认。如今被阎罗直接了当的道明前因后果,最后一丝幻想也被打破了。
“那···”束台的声音有些哑,“他的魂魄会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