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依童在豫王府时, 见过傅鸣卓好几次, 她对傅鸣卓的印象其实有些一言难尽,傅鸣卓只比豫王小了两岁,虽然还算有能力, 品行也过关, 却有些桀骜不驯, 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懒散的气息。
只是这样倒也还好,梁依童总觉得他有些不靠谱,毕竟, 她亲眼瞧到过傅鸣卓闯入郑晓雅的闺房质问过什么, 一般男子绝不会如此行事, 梁依童总觉得他是那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也不知道表姐嫁去后,能不能跟他过到一块去。
听到她的话,陆锦眨了眨眼,笑嘻嘻道:“我的女红可不像表妹这般出色,嫁衣什么的肯定是交给丫鬟绣, 我才不自己绣,顶多穿一针装装样子。”
梁依童不由莞尔,陆锦在她跟前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大概是因为有血缘关系的缘故,跟她在一起时,梁依童也很放松,两人不知不觉竟从表姐妹变成了类似手帕交的关系。
梁依童将嫁衣收了起来,招呼着她在榻上坐了下来,“这么晚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陆锦确实是有心事,今日傅鸣卓也来吃酒席了,陆锦也瞧见了他,以往表哥见了她总要逗弄几句,如今两人一定下亲事,他却像变了个人,连跟她说话都变少了,虽然也在笑,陆锦总觉得他的笑有些敷衍。
这桩亲事,是父母定下的,她知道表哥一直无心成亲,如今因为两人一定亲,不仅令他心情糟糕,连她也跟着让他不待见了,哪怕陆锦一向没心没肺,今天瞧见他时,都有了退亲的冲动。
见梁依童问了起来,她忍不住有些唉声叹气的,略显惆怅道:“最初母亲是想将我许给大表哥的,最后也不知怎地变成了二表哥。”
她的大表哥是傅鸣峻,他跟傅鸣卓是双胞胎,这两三年都待在山东,听陆锦提起傅鸣峻,梁依童再次想起了傅鸣卓闯入郑晓雅闺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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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她所料不差,傅鸣峻应该是喜欢郑晓雅,这一刻,她竟庆幸,表姐没被指给傅鸣峻,毕竟傅鸣峻心中藏着郑晓雅,成亲后,他一颗心若不在表姐身上,还不如不嫁他。
见陆锦有些闷闷不乐的,梁依童心中动了动,“表姐在郁闷什么?是不想嫁给你二表哥?”
其实梁依童也不太看好傅鸣卓,见她竟也不看好,眸底都溢出一丝惊讶,陆锦道:“也不是不愿意啊,嫁谁不是嫁,二表哥没有奇怪的癖好,人也算知根知底,嫁给他总不至于欺负我,所以父母提出这桩亲事时,我也没反对,谁料表哥竟是不满意,早知道还不如不定亲。”
梁依童怔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是这个原因,毕竟陆锦不仅五官生得漂亮,又聪明伶俐,这么好的姑娘,说句实话,整个京城都不多见,她不嫌弃他玩世不恭也就算了,他竟反过来嫌弃她?
梁依童眸中都带了点费解,说出来的话也很不客气,“表姐这么好,依我看,他根本配不上表姐,他有什么不满意的?”
陆锦忍不住笑弯了眉眼,陆家的孩子相貌都不错,陆锦同样是一双桃花眼,笑起来时,小虎牙都露了出来,平添了几分可人,她笑嘻嘻道:“表妹这话甚得我心,说的也是,他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说完自个都忍不住笑了,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表妹之所以说这话,是不知道我二表哥多招姑娘喜欢,京城的贵女多得是愿意嫁给他的,大概在他眼底我也不过尔尔。”
陆锦是个很有自信的姑娘,此刻倒也没有妄自菲薄。
她道:“我来找你一是诉诉苦水,二是想找你拿个主意,他既然不太满意这桩亲事,依我看也没必要硬是凑合,我嫁谁不成?不过退亲终究对我名声不好,我这才有些愁,你说我要怎么办?”
梁依童自然清楚退亲不是小事,若真闹到退亲的地步,就算是傅鸣卓那边将所有责任都担了,表姐的名声也会受损,再说亲的话都会艰难些。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这个亲根本不能退。
“你怎么知道他不满意?”
陆锦拖着腮,分析道:“他是我表哥,我好歹了解他几分呀,你看,我们才定亲三个月,这中间见了他两次
,第一次见他,他就没怎么理我,我权当他心情不好,今日见了又这样,定亲前他还不这样。凭什么定了亲就要看他脸色啊?若非有外人在,我都想批他一顿。”
因饮了酒的缘故,她脸颊上透着一层淡淡的粉,语气也有些慢吞吞的,明显有些微醺。
梁依童倒也没因她饮了酒,就没有不将她的郁闷当回事。
见她提起傅鸣卓是这种态度,梁依童便清楚,只怕他们之前关系是极好的,见傅鸣卓并不是直接说不满意这桩亲事,梁依童反倒松口气,哪怕傅鸣卓有些不靠谱,他人品也不算坏,既然已经定了亲,两人自然是好好完婚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