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是聪明人,当即就懂了,府里的人为何会宣称她的暴毙,如今看来,她在梁府的生活,恐怕比他想象的艰难的多。
梁依童起身站了起来,在他跟前虔诚地磕了磕头。
豫王蹙了下眉:“不必多礼。”
梁依童坚持磕了三个,才抬起小脸,恳求道:“王爷,求求您收留我吧,我可以给您当奴婢,我认识字,也会研墨,也会铺床打扫房间,我还会种花种菜,吃得也不多,我一天吃两顿,不,吃一顿就可以了,求您留下我吧。”
她目光哀切,眸中满是惶恐和恳求,显然怕极了他会拒绝,拼命展示着自己。
豫王沉默不语,他自然不需要奴婢,她毕竟是武安侯的女儿,哪有去他府上当婢女的道理?
她又一连磕了几个头,姑娘家肌肤嫩,没几下莹白的额头都红了。
萧岺坐在外面,只是听着她磕在木板上的声音都觉得于心不忍,怕她惹恼王爷,他咳了一声,低声劝道:“姑娘尽可放心,三皇子以后不会再为难你,知道是我们王爷将你救下后,你家人也不敢再胡来。”
话虽这样说,豫王的威名能管用多久,连萧岺都说不好,他们爷不可能一直关心一个小姑娘,等他离京后更是鞭长莫及,宋氏和她二叔若不想她好过,有的是办法磋磨她。
梁依童显然也懂这个道理,哀切道:“我这下定然得罪了三皇子,就算他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愿意留我一命,府里又哪里容得下我?”
梁依童原本是想装一下可怜,想到伤心处,泪珠儿不受控制地滚落了下来,这一刻,她再次觉得利用他们的好心着实有些卑鄙。
她连忙擦了一下泪,又磕了个头,说不清是以退为进多一些,还是当真不想再麻烦他们。
她笑得柔软而乖巧,“王爷已经帮了我的大忙,我不该再麻烦您的,天都黑了,赶了一天的路,王爷快回去休息吧。京城这么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地,我在这儿下车就行,就不必劳烦萧大人送我了。”
她说完,就站了起来,泪珠儿随着她的起身,顺着纤细白皙的下巴,又跌落了下来,她连忙擦了擦,故作坚强的模样无端惹人心疼。
豫王蹙了下眉。
她挑开帘子下车时,萧岺已经下来了,她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因长期吃不饱,她瞧着十分瘦小,跳下马车时,还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站稳后,她冲萧岺福了福身,又对着马车的方向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豫王下车时,恰好瞧到她的动作,只觉得这小姑娘年龄不大,规矩倒极好,也是个知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