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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或许,又如后半夜那般,最美的光景,却也是最后的时刻。

可是她如今这个身份,别说嫁人了,就是娶媳妇,也没人看得上她。

皇帝不急太监急,小翠瞥着主子那水眸微润粉颊含俏的娇模样,少女初长成,撩人不自知,若是换成女儿身,必定一家女百家求,何等风光骄傲。

可偏偏主子这身份太尴尬,如今十四,还能拖一拖,可过了十五,再就是十六,十七……

拖下去就成老姑娘了。

长得美,也经不起岁月的蹉跎啊!

小翠俨然忘了,她比沈芜还要大个两三岁,最该急的也是她自己的婚事。

沈芜觉得自己还小,就算到十八十九岁,那也依然个如花少女,何愁嫁不出来。

再说了,她也没嫁人的心思,这种男尊女卑的社会,男人个个都是大猪蹄子,还不如自立自强,实在被逼得走投无路,那就束起发髻去山上道观做那方外居士,清清静静等死,也比奴颜婢膝伺候男人要来得自在痛快。

这两年,容姑姑来衡芜院越发勤了,每每看她的眼神,都让沈芜觉得容姑姑很有可能发现了,但似乎没有揭穿她的意思,从言行举止也能看出这位容姑姑真有几分为她着想。

每次容姑姑来找沈芜,不是带这就是带那,听说沈芜喜欢吃杏仁酥,容姑姑亲手做了一大盒,早早提了过来。

沈芜将香包挂在床账上,本以为能驱散绮梦睡个好觉,可到了后半夜梦境再临,又是折腾了许久,不仅人困身乏,情绪也是郁郁不乐,看到平常喜欢的点心也没什么胃口,拿了一个在嘴里嚼两下,对容姑姑笑一笑。

容姑姑瞧着眼前的小姑娘,仅穿一身石青宽松衣袍,显不出身段却另有一种不胜凉风的娇态,这女儿家生得太好,再怎样装作小郎君都掩盖不了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女儿香。

如何还能瞒得下去,小殿下自己也该有所觉悟了,太子的东宫,进来不容易,想出去,那就更难了。

容姑姑有意和沈芜说开,又怕小姑娘反应激烈,反而弄巧成拙,只能一点点试探了。

“这一晃,日子过得真是快,小殿下又长高了不少,都快和奴婢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