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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那两只鹿就该死了?”

沈芜语调冷静得自己都觉得好冷。

“人都有不少枉死,何况动物,它们若死了,那也是自己倒霉出现在那里!”

戎王子很平静,平静到让沈芜觉得可怕,仿佛他谈论的不是生死,而是今天吃饭了没。

“你的意思是,你强你就能滥杀无辜了,我弱我就该死了,这片山林本就是它们的家,你们非要闯进来将它们射杀,只为无聊的恶趣味,可有想过你杀死的可能是身怀有孕的母亲,又或者窝里有嗷嗷待哺的小兽正等着它的母亲。”

沈芜的愤,不仅有对弱者的悲悯,更多是感同身受,联想到自身遭遇。

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很多事都身不由己,不想来西山却硬是被眼前这个臭男人强拉过来,到了这里更是如履薄冰,每说一句话都要在脑子里过上好几遍。

特别是对着太子,明知性别有可能被识破,却偏要故作不解打马虎眼,他一个眼神看过来,她都要纠结好半天。

她是乐观坚强,但不代表她没心没肺。

人前要笑要体面,还要保持警惕,担惊受怕也不能表现太过,她没有神经衰弱就已经是大心脏了。

戎衡显然没料到沈芜突然变得这么情绪化,眼圈红红的样子,像是和母兽走失的幼兽,脆弱无助又惹人怜爱。

更见鬼的是---

他居然觉得她说的话好好听好有道理,他都不忍心反驳。

“我从不猎杀有孕的母兽。”

想来想去,戎衡吐出这么一句,自己的心情连自己都难理解。

“那些日子浅的腹部还没隆起的母兽,你分辨得出来?”

沈芜不是挑刺,而是真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