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棠溪回忆了一下嫁衣的样子,算了算。
掌柜的以为柳棠溪有所顾忌,抬眼看了看四周,小声说:“我知道娘子身份特殊,自是没敢跟人说这些绣活是你做的。娘子尽管放心,外面绝对不会有什么闲言碎语。”
听到这话,柳棠溪觉得心里一暖。
掌柜的是张氏合作了多年的人,果然跟张氏一样靠谱。
不过,她其实并不在意这些。靠着手艺吃饭,她觉得自己行得正做得直,没什么不能跟人讲的。不过,考虑到自己如今的身份,柳棠溪也知道世人在顾忌什么。
她是秀才娘子,却给人绣帕子、荷包、嫁衣,说出来总是不太好听。而且,以后卫寒舟是要做状元的人。她以后也要回到京城,也还有一个侯府娘家。
这些事儿要是真的传出去了,想必又要有一些风言风语。
她虽不在意这些,但也无意多生事端。
掌柜的能如此顾忌她,她是要感激的。
“多谢掌柜的。”柳棠溪感激地说道,“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仅仅是嫁衣吗?会不会给的工钱太多了,用时也太长了一些?”
掌柜的连忙道:“不止。而且,这嫁衣比较繁复,郭家小姐是要嫁到南边儿去,听说男方那边的习俗很是复杂,跟咱们这边的完全不同。且,除了嫁衣,还有一些帕子、荷包等等,那活儿却是不简单。不过,我相信以娘子的本事,肯定能完成。”
柳棠溪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郭家说是看了一眼相中了她的荷包,她是不信的。以郭家的家业,绝对不会随便找个绣娘来绣女儿的嫁妆,肯定请了不少绣娘,也仔细研究过她绣的东西。
或者,郭家说不定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只不过不明说罢了。
掌柜的见柳棠溪答应了,自是非常欣喜。
柳棠溪能答应下来,郭家那边自然少不了他的好处。而且,绣这些东西的话,少不得要从他这里买线、买布。
当下,掌柜的便说去郭家回信儿,希望柳棠溪能在镇上多待一会儿。
恰好柳棠溪和张氏本就想带着两个孩子玩儿一下,张氏还想去看看伯生,所以答应下来。
出了铺子后,张氏仍旧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三弟妹,刚刚掌柜的说是五两银子?”张氏小声问了一句。说话时,还左右瞧了瞧,生怕被人听到了。
柳棠溪点了点头,说:“对,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应该是这么多。”
张氏再次倒抽了一口冷气,说:“好多啊。”
柳棠溪笑了笑,说:“是啊,好多。”
张氏喃喃道:“多是多,想必大户人家也讲究,东西估计不少。”
柳棠溪非常认同这种观点,点了点头,说:“的确,想必接下来一个月有的忙了。”
“哎,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要求,会不会不满意要退。”许是因为钱太多了,张氏开始有了顾虑。
柳棠溪反过来安慰张氏:“不会的。既然大嫂说对方是大户人家,想必他们早就已经看过我绣的东西了,且,绝不是一两个。要不然也不会让掌柜的来问。毕竟,女子出嫁可是一件大事儿。”
张氏恍然大悟,说:“也是。”
想到柳棠溪精湛的绣活儿,张氏又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了的,连忙道:“你刺绣做得好,想必对方肯定会满意的。”
说了几句之后,见扶摇和舒兰好奇地跑来跑去,两个人连忙一人领着一个,四处逛了起来。
柳棠溪一向喜欢小孩子,几乎是有求必应,要什么给买什么。
张氏作为舒兰的亲娘反倒是没她这么大方,但是,看着自己女儿开心的模样,她又不忍心说出来。
只想着,回去后,要是娘说的话,她就自己认下来。
买了一大堆好吃的之后,四个人去了伯生读书的地方。
伯生见到家里来人了,开心得不得了。柳棠溪大方了一回,带着伯生去了镇上下馆子。
等吃饱喝足,把伯生送回了先生处,一行人才又回了铺子里。
回去时,掌柜的已经回来了。
一看柳棠溪等人回来了,赶紧迎了上去,领着她们去了里间。
里间放着一个小箱子,箱子里放着一大堆红色的物件儿。
正如掌柜的所言,的确不少。
柳棠溪逐一看了看上面的花样子,又摸了摸布料,心中渐渐有数了。
可见,对方是有备而来,早就为她准备好了,要不然,不会这么快就送过来。而且,对方肯定知道她是秀才娘子,要不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把东西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