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您。”红发青年踌躇着迟疑道:“关于新庄,我不知道该不该问,如果是不能让我知道的事,您不说就是了。”

“总之你还是问了不是么?”泉用筷子把串在竹签上的烧鸟拨进盘子里,酒也已经热好放在手边:“不是新庄本人的问题,例行调查罢了。”

“这个职位注定了最好时时提高警醒。不但新庄和盐田,哪怕我,一旦察觉到身边发生异常千万不要自以为无所不能的瞒着掖着,及时寻求帮助不可耻。”她咬了口滋滋冒油的烧物,厚重的滋味儿比橘堂清汤寡水的高档料理多了许多烟火气:“能看得出他很爱他的妻子,既然如此,替部下争取一个更为平稳宽松的未来就是必须的了。”

“有您这样的上司,是我们的运气。”织田作之助笨手笨脚的用勺子喂了咲乐满脸蛋羹,泉忙抽出纸巾递过去:“让你们冒风险做事,总不能还要让你们流了血又流泪。”

“所以新庄不会有危险,我可以这样理解吧?”织田作之助也只是外表看上去老实罢了,老实人可没法子从金牌杀手的位置上全身而退。泉锐利的刮了他一眼,碍于嘴里的食物只能点头:“嗯。”

“那就好,唉,让您为难了。”织田拍拍养女的后背,免得她噎住,脸上总是挂着一片憨厚:“关于您以私人名义借给我的那笔钱,我会尽快想法子还上。”

“无所谓。”泉放下已经夹在筷子上的烧鸟,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我住在公司宿舍,吃饭也大多在食堂解决,说实话没什么用钱的地方,就当是给咲乐买玩具的零花钱好了。”也许是酒精让人神经放松,她放缓了语气,慵懒靠在桌沿上:“其实我打算把现在这个位置留给你的,新庄和盐田,不是说能力不行,而是性格使然……处于低位对他们来说更安全。但是你,我有预感,让自己显得更有用才能过得安稳。”

红发青年沉默了,他单手捏着纸巾给小姑娘擦干净嘴角,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摇头:“很抱歉,请您原谅我。”

“没关系,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也就是一提。”小林泉习惯性揉揉太阳穴:“反正boss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批准我的离职申请,还能继续庇护你们一段时间。”

“……您醉了。”织田作之助将视线移向隔了很远的窗口:“天色不早,需要我送您回去吗?”

“不用,我给盐田打电话让他过来开车。”泉挥挥手让他带着孩子早点走,放大声音招呼老板结账开发1票。

织田伸出一只手,泉扶着他的胳膊起身,一站好就松开:“我没什么事,倒是小孩子瞌睡足,要早点休息。”

一直等到他们走出居酒屋大门融入逐渐浓重的暮霭,隐藏了身形的其他食客才停止偷听行为。

“老实讲,如果上层里哪怕只有一个这样肯负责任的人,娜娜明你也不至于半途就弃学长我而去啊!”白发男子哭唧唧趴在桌角上胡搅蛮缠,太长而无处安放的腿塞得满桌子底下都是。坐在他对面的七海建人绷紧下颌骨保持沉默:“……”

幸好坐下没多久就因为前辈的举动太过丢脸而开了帐,不至于在社死之上额外另加一层社死。

那个年轻的女孩他还记得,看样子应该是某家清洁公司的主管?从上次那位仁兄搬走后的情况可以确定业务能力令人赞赏,属于兼顾了效率与效果的专业人士。联想到她方才淡淡的抱怨,所以说现在的就业压力已经大到这个地步了吗?

万万没想到家政行业居然也会遇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