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当天一大清早, 弋羊睁眼翻过身,迷糊糊瞧见斜对面的程香巧正披头散发以狗刨的姿势扒拉着墙,在起床和不起床之间做最后的挣扎。
“唔, 你也醒啦!”
程香巧听到响动, 费力地掀开眼皮,朝弋羊的床位瞥去一眼。
弋羊嗡着鼻子应了应,随后从枕头下摸出手表, 瞧了时间, 六点一刻, 问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程香巧哀叹:“今儿部门联谊, 不放心手下那帮废物点心, 准备提前过去看看会场,顺便给控场的小孩交代点事情。”
作为宿舍的头号事业女强人, 程香巧经过三年打磨, 已经非常成功的在校级部门中谋取了一官半职。
“坐着副部的职位,却操着部长的心,小心有人怀疑你笼络人心架空他的职权。”
陶染的声音猛然插|进来, 弋羊和程香巧颇为意外。
“我生来就是个操劳过度的命,你这个缺心少肺的死丫头别挑拨离间。”随着时间的前移,寝室四人的相处模式已经从大一初始时互相试探对方底线的小心翼翼, 急转弯似的变成了言语互损。特别是程香巧北京生人, 自小一张嘴又碎又贫, 哪天话唠病犯了,自言自语喷出的唾沫能把宿舍地板拖湿个来回。
快速扫了眼窗外,程香巧牙尖嘴利又道:“太阳还没晒到你屁股呢,闭眼睡你的回笼觉吧。”
陶染从温暖的被窝里踹出一条细腿:“睡个屁,我妈今天生日, 被勒令回家给她贺大寿。”
“那挺好!”程香巧说:“不用看见你在我面前散德行了。”
吃瘪的陶染无力还击,翻了个带眼屎的白眼。
这间隙,弋羊整理好被褥,正要踩着床梯下去。陶染与她睡对头,耷眼望见她的脑袋,也不知怎么的,哼哼唧唧一抬胳膊,鬼使神差地竟将巴掌落在了弋羊的头顶,还顺毛似的温柔地抚摸了两下。
弋羊动作一顿。
后知后觉的“陶胆大包天”慢悠悠与她一对视,嘿嘿咧嘴便笑。
弋羊略带嫌弃地啧了声,一把将她的咸猪手挥开。这才下了床,到卫生间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