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无声较着劲,周身的空气变得稠重,时间一分一秒被无限拉长, 最终的最终, 这场不平衡的对峙里, 韩沉西仗着气力大, 将弋羊重新扯回凳子坐下。
一直等到弋羊调整了个舒服点的坐姿, 没有再次试图起身,韩沉西才稳了心, 渐渐松开手, 只是彻底抽回手之前,他大拇指在弋羊手背轻轻敲了两下,像安抚和道歉。
手收回后, 胳膊肘顺势架在膝盖上,他一声不吭,来来回回捻着指腹。
凄厉的冷风滚过窗外, 窗玻璃震了几下。
沉默在屋子里蔓延开来, 眼看要把暖烘烘的屋子冻住了, 韩沉西柔着嗓子说话了,“你总是这样吗?”
话散开好久,失去温度,弋羊才回答说:“哪样?”
“板着脸,谁也不愿搭理。” 韩沉西没有借用任何修饰, 直白地近乎不近人情地把弋羊最初留给他的印象和盘托出。
弋羊垂着眼帘,淡淡嗯了声。
韩沉西沉声问:“是家里出了事后,性格变成这样的吗?”
弋羊攸得眉头一皱,侧他一眼,没答。
韩沉西等了会儿,似乎早预估到这个结果,面不改色又问:“所以,这么多年,就没有一个相处熟一点的朋友或者同学?”
弋羊转过眼睛,果决说:“没有。”
“那皮九呢?”韩沉西说,“也不算?”
弋羊怔住大概半分钟的时间,极其认真地琢磨韩沉西这句话,随后问:“怎么才算相处熟?”
韩沉西长长嗯一声,陷入思考,人因性格不同,相处模式分化多样,譬如,他是个柔和的人,极易跟人生出情分,是自来熟,不需要刻意的交流和来往;范胡是典型的人来疯,外向过头,道一句“你好”就敢跟人勾肩搭背称兄道弟;柳丁性格偏内向敏感,平时沉默话少,可是时间久了,她也能打开话匣子,跟人聊一聊心事。
而弋羊的性格呢,不能单单用孤僻来形容,她有一定的攻击性,别人刻意的接近和讨好,即使抱以善意,她也会裹起身上的刺,口头上“刺伤”她们,让她们给她贴一个满身戾气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