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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怡铧瞥他脸色惨白,额头上沁着细密冷汗,在夕阳薄暮下散发柔光。抓门框的指节因为稍用了些力便发白。

这人确实病了,而且很严重。

“来看看你。”言怡铧疑虑打消,绕开孩子扶着虚脱谢舟胳膊将他往屋里带。

谢舟一直躺在床上,随着夜幕降下也没有爬起来开灯,要不是方子同死命锤门活像被狗撵了,他今夜连床都不打算下。

他的主房无论是高度还是宽度就不达标准,从地下到天花板总共不到两米半,言怡铧这个个头在风扇下还要低着头避免被搅进头发去。室内昏暗,老旧风扇的影子被小窗透进来的暮光投在墙壁上半死不活的转,灰色墙壁上有好几块位置都掉了皮,露出里边砌墙用的青砖。

昏暗、湿热、闷燥,让原本狭小的空间看起来更加压抑。

言怡铧眉间皱纹又加深了些,但看到谢舟有些尴尬的面色时又一点点松开,把人扶在床边坐下,扫了眼屋内坐在墙边地上的电热水壶,这好像是屋子里除了手机外唯一的电器,问:“吃药了吗?”

谢舟坐在床上,瘦削胳膊无力摊放身体两侧,因为发着烧呼吸不由重了些。“吃了。”他仰起头,不同以往在办公室整整齐齐,天太热,他居家就只穿了件白色汗衫,下方蝴蝶骨随着呼吸起起伏伏,腿上还穿着件休闲大短裤,肥大程度能塞下这人的五六条腿,额前几缕碎发贴着汗沾在上边,无处不在的透漏出狼狈。

言怡铧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谢舟,或者是说第一次看到如此真实的谢舟。以往这人无论亲密交融到何地步,身上始终都像罩着一层无形壳,言怡铧进不去,他也不出来。

言怡铧伸出手,掌心抚上他略显病态的脸颊,还是有些烫。谢舟刻意歪了歪头,沾了汗的脸颊在他手心绵软蹭了蹭。

十分刻意的讨好。

言怡铧心中凄楚却又不动声色收回手。“饿不饿?”

谢舟摇头,尽管已经两顿没进食,但因为断断续续的高烧和闷热到现在也没有任何食欲。他仰起头,看言怡铧身上闷着厚重西装,这人出入的地方从不会缺少空调,穿衣服根本不考虑冷热问题,站在这房间中不一会儿鼻尖便渗出汗来。

“把衣服脱了吧。”谢舟抬起手,虚脱指尖发着颤为他解西装扣子。

“我自己来。”言怡铧看他没什么力气,握住手拉下,自己把外套扒下来。谢舟家里十分简洁,堪称家徒四壁。除了这张床和一些纸箱子外连个基本挂衣架子都没有。言怡铧将外套脱下后搭在了小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