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看着棋盘上的残局,忽然道:“你怎么看?”
侍读:“程修撰在让臣。”而且让的很巧妙。若非侍读精于此道也瞧不出。这也是为何侍读来与程叙言对弈的缘由。
天子不语,良久倏地伸手,抓了一捧白子丢在棋盘上,好好的棋局散的看不出原型。
“回宫。”他大步离去,大内侍紧跟其后。
大内侍弓腰垂首,他怎么也没想到程状元的过往那般曲折。
天家的心腹都是能人,但凡发生过的事,只要有痕迹便能查个大概。
生母溺子,被过继,神智不清醒的嗣父,凭着半年求学经历后自学,考上秀才后又忍住功名诱惑携父万里求医,之后又遇水寇等等……
当真是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其心性之坚韧,天赋之卓绝,便是寻遍国朝内外也找不出几个。
而程叙言的那位嗣父也不简单,后面又扯出一桩陈年案子。
夕阳西下,程叙言坐上骡车回家,时明边赶车边跟他说着琐事。
程叙言思绪集中,今日他听见了,屋内不止他和侍读,还有另外两人。
是天子么?
亦或是翰林院里的学士亦或是掌院?
不拘是谁,侍读话里话外想窥探他的过去必然是查到了什么。
至院子下车的时候,程叙言感觉到一道很轻微的视线。他神色如常的进屋。
晚饭后,程叙言主动跟他爹说起翰林院的日常,程偃笑道:“看来叙言适应良好。”
程偃又去逗八哥,之后洗漱睡下。
流言势起是程叙言早有预料,若天子查也不查否定他,如此糊涂行为程叙言自当得早做打算。他多年苦读绝不肯就这般做牺牲品。
若天子查后,程叙言相信他的过往经历应是少有,得一二侧目不算难事。
他不想卷入皇子之争,势力之争,亦不想碌碌无为,只能用自己的法子向天子靠拢。天子虽然身体康健,但年岁去了,程叙言想做的是天子心中的忠臣,能臣,是天子留给下一位继承人的班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