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叙言搁下笔,陷入纠结中。他在号舍内来回踱步,思量以哪个方向做切入口。
午后又下起小雨,绵绵雨丝斜飞入号舍中,程叙言赶紧将一应物什收进书箱,他坐回板床以被褥覆身。
身上终于有了暖意,程叙言闭眼思量,然而不知不觉睡过去,再醒来小雨停了,但天色也愈暗了。
程叙言:………
程叙言默默给自己号脉,不是生病所致,所以他是单纯睡着了?
程叙言嘴角抽了抽。
他很快想起之前的策论题,心里一紧,今日必须得将这道策论题答完才是。
程叙言刚将被褥一掀,四面八方的寒意瞬间袭来,激的他又将被褥拢回来。
如此天寒,想来考官们应能体谅。
其他考生也算灵机应变,比起仪态还是命重要。考官们睁只眼闭只眼。
不然能怎样呢?叫所有考生硬抗,最后冻死一大片,若真如此,恐怕春闱之后读书人的笔杆子能将他们戳成血人。
不仅如此,主考官还吩咐官兵给考生添置姜汤,热水。
程叙言也分到一大碗,他捧着碗小口小口喝姜汤,身体再度回暖。
主考官真是仁善,程叙言想道。
他刚要放下碗时忽然顿住,是了,主考官就是现成例子。
大至国君,小至个人,为何不能中和一番,揉吧揉吧即是“臣”,而一地父母官,亦有“土皇帝”之称,虽是含有贬意,但若是用在此处倒也不算突兀。
程叙言擦擦额头的细汗,暗道这策论题真如山路曲折蜿蜒。
他将蜡烛点燃,整个号舍顿时明亮,程叙言提笔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