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叙言安慰他:“我这件外衫不能穿了。”
易知礼一下子就不梗了,毕竟手背上的伤口过些日子就好了,重新买一件外衫又得上百钱。
程叙言对易知礼的针对性安慰,可谓十分有效。
程偃笑睨儿子一眼,从角落里拿出金疮药,那是之前宋二郎君送给程叙言的。
程叙言靠着车壁揉了揉眉心,他之前将荷包带回来后放在厢房里,竟然十分入豆豆的眼。
听豆豆的意思,它可能飞去找展风,还让展风认出荷包了。
程叙言捏了捏耳朵,指尖微烫。
尤其黄昏时候,展家镖局的镖员走过来跟程叙言打趣,他们不知道荷包的来历,只夸程叙言养的八哥很有灵性,向他讨经验。
程叙言最开始有些窘迫,很快恢复如常。
杜兰下车活动,走过来也听一耳朵,扭头对孙子道:“老夫若是再年轻十岁,或许也会养只八哥。”
杜修无奈:“祖父现在也不老啊。”
“老了老了,精力不济。”嘴里念叨着老了的杜兰对天上的八哥招手,八哥顿时飞向他。
“饿啦,老大夫。”
“豆豆饿啦。”
杜兰扯下腰间荷包,拿出里面的碎干果喂它,八哥吃的头也不抬,杜兰伸手摸它的羽毛,下一刻手背见血。
杜兰不满:“小没良心。”
八哥昂首:“老不正经。”
杜兰眼睛一瞪,顿时跟八哥吵起来。
杜修嘴角抽抽,他依稀记得他祖父以前不是这样的。他祖父那人说好听些叫远离尘嚣,实际是对不喜欢的事和人懒得搭理。
再加上多年阅历,老者骨子里恃才傲物。
谁能想象有一天,他祖父会跟一只八哥吵。他若是将这事付诸家书,他爹娘能长篇大论数落他诋毁长辈。
杜修:啧。
易知礼生火做饭,程叙言用匕首削尖木棍,下河叉鱼。不是每次停留都在河边,程叙言很珍惜加餐机会。
程偃站在河边比儿子还兴奋。忆当年,他与同窗亦做过这般趣事。他的准头是一群人中最好的。
程偃激动道:“叙言,你的东南方,半步距离。”
尖尖的木棍飞速入水,再度出水时上面叉着一条巴掌大的鲫鱼。
“鲫鱼拿来熬汤好啊。”旁边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程偃望去,是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
男人对河中的程叙言道:“程秀才,你这鱼卖与我如何?”
程叙言温声道:“抱歉。”
男人虽然可惜,但也没纠缠,过了一会儿男人脱掉鞋袜也踏入河中,很快又有其他人来。
程叙言不动声色往旁边去,忽而他抬头,展风对他晃了晃树叉上的草鱼,手腕一翻,木棍搭在肩上,她冲程叙言吹了声口哨:“怎么样,我的准头不比你差吧。”
她朗声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眸弯弯充满健康和活力,她的笑脸比晚霞更耀眼。
程叙言笑应:“嗯,展姑娘好身手。”
他如此直白的肯定让展风愣了愣,她将鱼甩上岸,继续叉鱼。
河水飞溅,水珠在空中映着夕阳余晖,仿佛染上鲜艳的色彩。yushubo.net
程叙言收回目光,不多时又叉上几条鱼。临上岸之际,一物从斜侧飞过来,程叙言本能用手中木叉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