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四捂着耳朵叹气,一脸愁容。
程长泰和老陈氏的脸色也很难看,其他人大气不敢出,孙氏跟程大对视一眼,虽然看杨氏吃瘪他们很痛快,可也能看出村里人排斥他们,不能再拖了,得快点让青业成家,不然以后亲事只会越来越差。
望泽村里发生的种种,程叙言不知道,因为他早带着程偃和易家人回县城,他办理好秀才文书之后,再次登门拜访裴老。
只是裴家似乎也不安宁,程叙言去的时候,刚好碰到要债的债主。是裴三吃花酒欠的债。
程叙言:………
裴三不给钱,债主只好找裴三的秀才儿子和举人爹。
但裴让又住进寺庙,裴家只有裴老一位主人。但这一次程叙言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他把程偃交给易全山父子照顾.52ggd.,程叙言独身一人跑去寺庙寻裴让。
按理来说,刚刚考得秀才功名的年轻人怎么也该是意气风发,就算内敛些也是眼中有神,面色红润。
然而裴让短短时间清减许多,一双眼暗淡无光。
程叙言在矮桌对面跪坐,哑声道:“裴兄,你……”
裴让给他倒茶,茶汤是淡淡的红褐色,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
裴让扯了扯嘴角:“尝尝。今年新出的小山红茶,前阵子有人特意送给我祖父的。”
禅房还是那个禅房,摆设未变,空中的檀香味一如往昔。
程叙言垂眸,汤水中映出他的眼,“如果你需要我做什么……”
“不需要。”裴让打断他,托着茶底呷了一口茶汤,半眯着眼点评:“柔和甘甜,好茶。”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程叙言摆出自己的态度,然而裴让干脆利落的拒绝了。
如果裴让跟着去望泽村见程叙言受困,应是会提出帮忙,但程叙言也会拒绝。
自己的事,自己处理。
两人又聊过一阵,程叙言离开寺庙,次日裴让回裴家。
他一改之前颓靡,陪祖父用饭,出席文会,无视旁人怜悯或讥讽的目光。
章册看着人群中瘦削的青年,忍不住叹气:“裴兄也是不易。”
旁边的蓝衣童生附和,但悠闲的神情出卖他真实想法。
纵然我文采输你,可我却无累赘。这日子终究还是我们过的更滋润,俯视他人的痛苦,从而给他们带来自信与优越感。
章册抿了抿唇:“我记得裴兄与程叙…程秀才交好,怎么不见程秀才人?”
蓝衣童生收回目光,漫不经心道:“程秀才应该在指点人。”
章册:“??”
大约是章册脸上的疑惑太明显,蓝衣童生多解释了两句。
“原来是这样。”章册有点羡慕:“那易姓汉子倒真是好运气。”
因着这层救命之恩,程秀才把族内后辈都往后推,先指点易姓人家的小辈。
其他人提起此事,都道程叙言知恩图报,是位品德颇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