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 她刚走的时候战战兢兢处处小心,生怕有朝一日人头落地, 可利益带来的巨大享受跟满足慢慢麻痹了她, 让她一步步的朝着这深渊走的越来越远。否则, 早该收手的。
她这罪, 罪不及家人,这是朝廷法度给的最后的仁慈。
尚母被判了死刑,秋后问斩。别人金桂折香之时, 便是她家破人亡人头落地之时。
这一切,怪不得旁人。
尚母手脚带上镣铐被压下去的时候,余光瞥见了站在栅栏后人群前的林绵绵。他木着着脸看着她,眼睛黝黑, 神色无悲无喜, 手里还牵着个四五岁模样的小男孩,那孩子白瓷似的脸蛋上生了双多情的桃花眼,让人过目不忘。
尚母脚步微顿, 想起吴氏肚子里的孩子,她给孙女的出生礼都准备好了。身后衙役以为她要出什么幺蛾子,推搡了她一把,尚母垂眸别开脸,头发散落在脸庞,脚步踉跄着往前走。
众人看她这个模样没有同情而是痛恨谩骂。以前那个挺着肚子抬起下巴耷拉着眼皮用鼻孔看人的尚家主,竟也会落到今天这个田地?
林家妻夫多好的人啊,就这么被她给害了!她们心头恨啊。
尚母听到有人骂她,说她不仁不义,上对不起家国,下对不起亲友。尚母有些恍惚,杀害林家妻夫后她后悔了吗?
她忘了。只记得那时满心想的都是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而对方是谁,在金钱性命面前,她早已忘记。
曾经年少艰苦打拼时并肩结伴而行的人,那时在她眼里已然成了提钱的铺子跟拦路的石头。
没用,那就废了。
尚母苦笑,笑自己利益熏心。若能重来,她定会还走这条路,毕竟实在是太享受了。
人总会死的,穷酸的活着不如富足的死去。尚母内心狰狞的想,与其穷苦的过一辈子,不如享受这几十年。至少她坦诚认罪,所有该交代的事情今日一天在大堂上已经交代的干干净净,入狱也没有酷刑。衡量利弊,依旧是赚了。
林绵绵看着尚母肥硕的背影,唇瓣紧抿,他心头有郁气,觉得秋后问斩属实便宜了尚母。
他牵着路盏茶找到了沈沉醉,福礼求她帮自己一件事情。他要让尚母往后的一两个月里,都在痛苦悔恨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