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衙门的人总往城外跑,来回盘查询问过路人,像是出了事。原因无他,只因前两天从城外的河里头捞上来一具尸体,赤溜溜的一条,也没点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听说是过路乞丐发现的,当天就去报了官。
县令沈沉醉着人去查,几日后得出消息,此人正是林府失踪多日的那个车妇马二。仵作经过尸检后,确认是她杀,鉴于身上衣物都没了,大胆推测为劫财害命。
这人事关林府,沈沉醉着人去通知了林绵绵,让他来衙门看看。
马二尸体都泡发了,实在不适合让一个少年来看。沈沉醉斟酌片刻,只将事件跟死因说给他听。
林绵绵怔怔的站在大堂里,眼里没有焦距,轻声呢喃着,“我本来也以为是爹娘出事是意外,可马二却跑了。”
林绵绵本来以为找到马二,问清楚父母去世时的真实情况便好,可如今马二死了,所有的线索又断了。
沈沉醉不是个宽慰人的性子,这事只能由陈县丞来说,“绵绵少爷先别难过,这说不定不是件坏事,马二跑了是她心虚,从而证明你父母的死因有蹊跷。如今她被人杀死只能说明是背后凶手心虚了,你且等着,大人一定会为你林家查明真相。”
林母在世的时候,跟沈沉醉私交还算不错。林绵绵从县衙里出去的时候,她亲自送他。
沈沉醉除了面对自己夫郎,没对旁人用过温和的音调。她手背在身后,同林绵绵说,“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来衙门找我。”
“谢谢大人。”林绵绵站在台阶下抿了抿干涩的唇,声音有些虚弱,他示意豆子将东西拿出来,垂眸说,“也不能白让衙门辛苦,这里是我林府的一点心意。”
豆子从袖筒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递给沈沉醉,“还请大人收下。”
“无需这些。”沈沉醉没动,“且不说我是寿眉县的父母官,仅以我同你母亲的交情,这事我也会替她查清楚。你照顾好自己就行,无需想着打点衙门,这事我自会尽心,若是有进展我派人通知你。”
沈沉醉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林绵绵垂眸跟她福了一礼,豆子将荷包收回来,上前扶着林绵绵转身离开。
沈沉醉站在衙门口,眉头微皱的看着林绵绵单薄消瘦的背影。
双亲一夜间突然去世,顶天的柱子没了,这才逼得一个本该不谙世事的少年,被迫当起了圆滑世故的人。
这般一想,心里多少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