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在座的人算算那“一室一厅”差不多的价格,也就都明白了刘娜怎么推算出来的五六千块了。
龚海挽住刘娜的胳膊说:“娜娜,小凤也不想的,可她也没办法,她弟弟住在单身宿舍要倒班呢。休息不好,在外科容易出事儿的。你要不信,我改天带你去咱们医院的男生宿舍走走好不好?”
“去干吗?我又不是没去过。你原来那宿舍脏得都下不去脚,能把人恶心死。”刘娜一脸的嫌弃:“我怕熏坏了我儿子。”
潘志笑笑说:“单身汉的宿舍都是那样。他弟弟才上班,休息不好也不行。要是没有退路,也就只能咬牙硬挺了。这不是小凤这里能帮上忙嘛,所以她父母才想买房子。刘娜,小凤她父母也是没办法。”
龚海就又把男生宿舍的混乱说了一遍。
严虹拿过白酒瓶子 给潘志倒了一杯酒,满脸的钦佩赞叹:“我敬你。”潘志当初也是那样的居住条件,但他不仅本职工作做得无可挑剔 教学秘书的工作也很出色,并且还连着参加了数次的研究生考试。
潘志端起酒杯,眼里都是被理解的感动和荡漾的情谊:“彩虹儿,谢谢你理解我。”
一仰而尽后,刘娜和冷小凤也想明白潘志的不易了,俩人抢着要给他倒酒,潘志赶紧说:“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快坐下,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连着三杯白酒下肚,潘志打开了话匣子。
“小凤,你不要觉得你父母偏爱了你弟弟。我当初读中学的时候,上头俩哥和一个姐姐结婚了。下面还有一弟一妹,也都在我读大学期间结婚了。别人都能自立 不朝父母要钱了,唯独我,要每个月朝父母要生活费。学校那点助学金是不够的。”
在座的人都静静地看着潘志。他说的内容,离他们的生活有点儿远了。
“可我上班没多久,正好赶上医院的宿舍楼交工。我看着有泥瓦匠蹲在单元口,用纸盒皮写个牌子:一天10块。你们想不到我当时是多么惊讶的。那时候本科毕业的工资是52块每个月。我去打听这10块钱都能干什么活,结果发现我父亲和哥哥都能做。”
潘志又喝了一口酒。
“我连夜回家,把事情对我父亲和俩哥哥说了。他们也信我,第二天一早就带着家伙什跟我来了市院。从八月中到给暖气,二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们每天都没有闲着。中间我弟弟也过来市院帮忙。后来我堂兄弟 表兄弟有这门手艺的,也逐渐加入到潘家的装修队伍里。没有手艺的,从小工做起。现在那装修队,亲戚连亲戚的,都已经有三十多人了。”
“你们可能想不到,我读大学期间,我哥姐偶尔会塞给我一两块钱。那些堂亲 表亲,他们中有的人在过年时给我一元钱的压岁钱,我都感动得不得了。当然有给更多的 也有不给的。彩虹儿看过我那记账的本子。我一位亲戚曾说:拿着,就当我们以后要找你看病先送的礼。”
潘志把杯里的酒全喝掉,哑着嗓子说:“那句话是带着几分施舍的意味。可我真的是不能不接着……而我工作后,凭着外科工作接触的人多,病房里的每个患者我都会问问,谁家有亲戚朋友需要装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