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良想,他大抵是疯了,抽干了满池子的水,只为找一个早无用处的琉璃珠。
她将珠子放回原处,合了匣子,一举,坚定却又淡然的说道,“你将东西还给他,便说若是不接,扔了就好。”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温良良知道,自己与顾绍祯已经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接了这些扰乱心神的物件,那便是对他的不忠不义。
她拄着胳膊望着桌上的烛火,瞳孔慢慢被眼皮遮了大半,惺忪迷蒙的感觉上来,竟坐着睡了过去。
宋昱琮本已饮了几杯果酒,未上头,人也清醒,见顾绍祯过来,便重新敛了心情,笑着与他碰杯,“今日多谢殿下主婚,我顾绍祯不会忘记你的这份厚礼。”
他饮净了酒水,便将空杯头朝下,笑道,“殿下,我身体伤愈未清,不胜酒力,便先往后院去了。她脾气向来不好,我也担心那凤冠压得她不舒服,如此,便怠慢你了。”
顾绍祯喝了不少,踉跄着拱手一抱,宋昱琮嘴角抖了抖,却也没说什么,在他人影经过的时候,终是没有忍住,只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劳你好好待她。”
那一瞬间,顾绍祯本想回他一句,“关你屁事。”可他只是一顿,便疾步走开了。
灼灼光火,佳人如斯。
顾绍祯推门进入的时候,温良良的脸正笼在薄薄的黄晕中,安宁祥和,他反手关上门,温良良闻声清醒,先是打了个哈欠,继而一脸懵懂的望着顾绍祯。
“回来了。”
她说,就好像那个清冷的冬,顾绍祯初初从病榻醒来,两人冲喜后的第一次见面,充满了尴尬和肃静。
顾绍祯没作声,上前扶着她的冠,轻轻摘下放到桌上,涟涟春色盈盈一握,他包裹住温良良的手,拖到自己胸口。
“总算娶到你了。”
交握的手沁出了细汗,温良良莞尔一笑,抽出右手戳在他的左胸,“茶庄那一剑,为何没要你的命,连个伤口都没留下,我分明见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