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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出来么?”宫门不远处,香车宝马内,有人斜斜倚靠在榻上,捏起一枚红透的杨梅,含在唇边咬了一口,溅开梅汁沿着他的薄唇流到下颌,又兀的一转,滚到了喉结上。

顾绍祯挑起眉眼,虚虚望着帘外的光景,浑身好似被人拆了骨架,乏力而又烧灼。

他不是矫情的人,却也想着在最后几天,将一切安排妥当。

“回公子,彭叔按您的吩咐,原话转达给庆安帝,已经平安出宫,往冯府方向跟去。

夫人留在玉暖阁,庆安帝与高贵妃还在与她谈话,应是将你的遗言告知夫人。”

朱桑拍了拍马首,又将目光投到高耸的城墙上。

“他才不会说清楚,”顾绍祯换了个姿势,后脊便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他不会告诉小南,我顾二死后捐给朝廷多少钱银,他只会说,放心,朕一定厚待你,以慰藉顾二的亡灵。”

朱桑叹了口气,道,“公子说的是。”

以退为进,主动捐助大量钱银,在庆安帝看来,这是顾家的忠诚。

对顾绍祯而言,这是日后保命的根本,更何况,那些钱财,不过是他江南江北生意的九牛一毛。

城墙下面的登闻鼓前,不知何时聚集了几十个百姓,有人抡起了鼓槌,猛烈的击打起来,鼓声乍响,惊得觅食的鸟雀四下飞散,往来经过的百姓纷纷驻足,所有人都在围观。

因为这登闻鼓,形同虚设的十几年,今日终于敲响了。

顾绍祯翘起二郎腿,又舔了舔嘴边的杨梅汁,斜瞄过去,“保全好这些人的性命。”

朱桑道,“公子放心,他们都是被冯奇逼死的人的妻儿老小,早先已按公子吩咐,给他们足够的钱银确保生活。

今日来敲登闻鼓,都是些下了决心的,那些摇摆不定的,并没有过来。”

冯奇是宋昱琮的亲信,开了几间茶庄,暗地里做的是放印子钱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