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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莫说胡话,今夜启程,后日便能赶到药王谷,药王能解天下百毒,更何况公子只是伤了元气,好生调理一番,必能恢复如初。”

彭吉抿了下眼睛,又拱手一抱,道,“空叟大师还有高贵妃那里,都已经按照公子的吩咐,不出两日,三皇子便会焦头烂额,无心应付夫人。

只是我不明白,公子为何不用最简单直接的法子,让大皇子进京,与之对抗,而非要选择最麻烦的一条路”

“大魏国泰民安,我不想成为罪人”顾绍祯蹙眉掩住唇角,咳嗽让他气息紊乱,肺部疼痛,他拄着胳膊坐下,那只白猫便顺势一跃,拱了拱脑袋,在他膝上寻了个舒坦的角落,讨好似的呼噜呼噜的嘶叫着。

若是大皇子入京,必然会引发骚乱。

荥阳和宁邑的疫情稍稍缓解,已然动用朝廷不少钱银粮草,若是经此一乱,遭殃的还是底层百姓。

更何况,孟夏之时,便有潜于四处的暗卫来报,江北江南各地麦穗谷穗干瘪,虫害比常年都要严重许多,今年秋收必然减产。

加之疫情拨放下去的大量粮草,从初秋到明年开春,都将是朝廷最为霜冻的时间。

稀粥下肚,庆安帝终于结束了半月的辟谷,他与空叟大师盘坐在玉石床上,只觉神清气爽,头脑清明,不由摸着青须叹道。

“大师修为实乃高深,朕被头疼的顽疾困扰多年,经由大师点拨,短短数日便能得到缓解,还望大师继续炼制丸药。”

他微微点头,又道,“贵寺的香油钱,朕会一并派人奉上。”

空叟大师笑笑,捏起几粒盐置于水中,又舀出一勺,吹了吹热气,就着唇角饮下,“甚好。”

他将茶勺置于案上,用湿布净手后,抬眼行礼,“皇上自有贵气庇身,贫僧不过锦上添花,不敢居功。”

庆安帝摆摆手,从旁取出一枚玉瓶,放在耳边晃了晃,神秘兮兮的说道,“此乃秋露白,寒秋时取叶上露珠,酿造成酒,味道很是甘冽。”

他倒入杯中少许,迎着透亮的琉璃盏,愈发显得那酒颜色鲜亮。

空叟大师瞥了眼,恰好茶水二沸,他有条不紊的舀出一勺水,捏着竹夹轻轻搅动水面,继而将上好的紫笋茶投入其中,复又搅了三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