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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似乎传来脚步声,温良良不由绷了心弦,拽起帘帐直勾勾的望向窗户。

“小姐,小姐”春烟轻轻叩了叩门,温良良松手坐起,从床头取外衣披在肩上,“春烟何事?”

她趿着鞋下地,春烟语调着急,隔着门缝哭道,“夫人吐血了。”

温良良猛地一滞,连忙开门,脚步匆匆的向着冯玉琬的房间跑去,春烟跟在身后,手里还提着灯,火苗子被风吹得荡来荡去,眼看就要熄灭,忽然前面那人脚步猛地止住。

春烟没提防,躲闪不及的撞上温良良的身子,灯笼被撞翻,滚烫的灯油洒出,有一些黏在温良良的裤腿上。

“小姐,你的腿”春烟有些懊恼的哭着,一边蹲下想掀开温良良的裤腿,一边求救似的四处张望。

“没事,你起来。”温良良推开半掩的房门,心跳狂乱到站立不稳,她的手搭着门框,只觉得头晕目眩,口干舌燥,床上躺着的人,与她母女相称,亲密至极。

而又是那人,极有可能间接害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温良良舔了舔唇,昏黄的光影下冯玉琬一条胳膊耷拉在被面外,染了血的衣裳因为来不及,被搁置在桌上,屋内的腥气大半被风吹薄了些。

“咳咳”冯玉琬似乎察觉到来人,便翻着眼皮没精打采的瞅了下,“来了”

声音粗劣暗哑,犹如冬日残破的枯叶。

温良良后脊出了一层虚汗,她走过去,坐到圆凳上。

冯玉琬有气无力的咧了咧嘴,似乎想要握住温良良藏在衣袖中的手,温良良扭过头,吩咐春烟,“去把哥哥叫过来。”

眼下的情形,温良良再清楚不过,冯玉琬容光焕发了许久,终于熬到了油尽灯枯,山重水复。她想握一握那双干瘪的手,却又动弹不了,便是连舌尖也好似僵硬发麻,叫不出“母亲”二字。

温白景跑的着急,衣裳还没系好,进来被门槛绊倒,也顾不上疼,赶忙站起来到床前,他见温良良垂着头,便将手在她肩上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