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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吏部尚书家眷,有意与顾家结亲,方才与苏郁聊得很是投机,便忘却了旁人家事不便多嘴的道理,帮腔说了一句。

就在此时,一阵冷风莫名刮了起来,卷积着院中的花瓣,一片片的旋到上空,又兀的停住,唰啦啦的坠落在明秀身上。

顾绍祯微微勾起唇角,狭长的眼眸映着水光涔涔,带了些许阴鸷的凉气。他捏着巾帕拭了拭嘴角,又挑眉看着苏郁,寡淡的面上浮起一丝嘲笑。

“苏姨娘,装的累不累?”

此言一出,官眷们面面相觑,皆有些想离开的意味。顾家内宅之事,原本就是心知肚明,谁都不愿挑破的秘密。却没成想,一个自小流放到金陵城不受宠的病秧子,初一见面,便这般凌厉不留情面的当众捅破。

不仅苏郁难堪,便是她们,也不知该如何收场才好。

顾淮卿拍了拍苏郁的肩膀,再看顾绍祯之时,面上不由带了些肃穆责备之意,他清了清嗓子,很是严肃的责道。

“竟是这般没有规矩,你母亲想方设法替你周全,还不是为了避讳你不祥的出身”

“为我周全?”顾绍祯鄙薄的语气里含了丝丝挑衅,他负手转了一圈,俊逸的脸上愈发不耐烦起来,他以巾帕按住口鼻,挥手指了指明秀腰间,朱桑立时跑了过去,蹲下掀开明秀的衣裳,低头仔细查找什么。

顾淮卿上前一步,气的浑身哆嗦,因有宾客在场,不得不压制住那份激动,尽量平缓了语气问道,“你这是要作甚?”

顾绍祯斜瞟向他,嫌弃的翻白垂下长睫,“看看苏姨娘是为我周全,还是为她的儿子遮掩?”

“二公子,我知你多年委屈,心中怨我。可你克母克祖父,为着顾府大局,老爷才不得不把你送到金陵城将养。你污蔑我便罢了,为何还要扯上你的大哥?”

苏郁情绪激动,眼眶通红,不觉拔了音调,扶风弱柳的身子几欲昏厥。她要当着众人的面,力证清白,也要让旁人都看看,这个养在金陵的二公子,有多不祥。

顾绍祯拧眉移了巾帕,嘲道,“聒噪!”

现下周遭俱是一片吸气声,从前只听传言,顾家二公子体弱多病,是个灾星,便以为他应是孱弱不能自理的才对。

可眼下这人,性情乖戾,盛气凌人,一口一个姨娘,朝着苏郁的心窝子狠戳,分明就是不想承她情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