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将小男孩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啊啊!”
许岁辞发出尖叫,慌张赶紧捂住了嘴,他必须看到最后一幕的真相。
小男孩从楼梯间滚落至第一层时已经晕厥,不知游戏是否带有故意的成分,那男孩的一条腿仿佛被摔断,扭曲成恐怖的形状。
“岁岁,岁岁,我说,游戏立刻停止!!”
萧倦一把扯掉他头部的游戏头盔,把失魂落魄的许岁辞揽紧,朝一旁冷幽幽的安贺连警告,“我会向张校长投诉你的所作所为,下周你再也不准到学院来授课!”
许岁辞紧张的扑在萧倦的怀里,太可怕了,简直太可怕了,如果说这是一场游戏,不,可以说他目睹了一场凶杀案的现场。
男孩,贵妇,扭曲的腿。
一些恐怖的字眼在许岁辞的脑海里形成一条似乎是伏笔的线索。
他记得他哥,许乘风的腿,文字记载得十分清楚。
许乘风是被继母从楼梯上推下去,摔断腿后,才导致性格扭曲成疾的。
他一把摁紧萧倦的肩膀,阻止说,“我没事,是我的个人问题,游戏很好玩,就是太刺激了,我才失口叫出声的。”
萧倦立刻怀疑,毕竟许岁辞的心率和排汗量在某个瞬间达到极值,生物检测仪一直在发出危险警报,“你确定吗?岁岁别怕,我完全可以将这个人驱逐出学院。”
安贺连冷冰冰提示道,“请叫我安老师。”
许岁辞自然有他的道理。
“是我太大惊小怪了,没事的,放心。”许岁辞逐渐镇定下来,反过来一直拍打着萧倦的后背令他宽心。
萧倦可没有那么容易受到慰藉。
“既然岁岁说没问题,那我也不会多事,”双臂仿佛充满怒气,抱起许岁辞的身躯轻而易举,“但请安老师注意一下测试方式,我的忍耐不可能每一次都这样好。”
安贺连被一个区区学生崽散发出的强势气场微微震撼到了,不过身为成年人,他的临危不乱更带着几分成熟的挑衅。
“我倒是挺希望你能学会忍耐。”
萧倦懒得与他继续诡辩,怀抱许岁辞往门口离去,许岁辞从他的肩膀一直朝后观望。
安贺连也正在直视他,一双鹰隼似的眼神充满彻骨的冰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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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岁辞被游戏场景惊吓的第四天,许乘风一如既往地与弟弟通过视频链接一起享用午餐。
许乘风特意找了一对儿米其林餐厅双胞胎的厨师,一个在他那边,一个在许岁辞面前,两位厨师统一时间段烹制同一款菜色,竟连切菜,烹炒,调味的动作全部做到整齐划一,仿佛兄弟俩正在同一张桌子间用餐。
不过许乘风从小就不爱吃甜品,但弟弟嗜甜如命,享用完美餐之后,又特意点了一份巧克力烤布丁。
许岁辞单手持焦黄奶香的小瓷杯,软糯滑弹的布丁堪称绝味,另一手用樱花形的精致小勺慢慢挖出细嚼慢咽。
这几天他一直魂不守舍的,脑袋里仿佛分为两派,一派说安贺连就是变态,故意制作这种血腥游戏赚黑心钱,另一派则提醒,你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毕竟那游戏的暗示意味如此明显,搞不好是安贺连的某种诡计,毕竟姓安的可是本书第二大渣攻。
我哥哥就不是渣攻。
许乘风翻了一会儿财经周刊,瞧亲弟的小勺子一直在布丁里搅拌,很不高兴地朝米其林特约的厨师找晦气。
“滚回去辞职。”
许岁辞被他的恶言恶语敛回魂来,微笑解释,“这个布丁好吃极了,哥哥,我真想立刻给你喂一勺吃。”
许乘风立马笑起来,英俊的面庞丝毫不见任何森然的气息,冲双胞胎厨师给了一点眼神,“我弟说好吃,自然是真的好吃,都下去吧。”
两边的厨师都暗中叫着阿弥陀佛,小少爷吉祥,从许乘风的视野范围跳脱出去。
许岁辞欲言又止,但他不好意思问,何况饭桌上询问私人秘密又格外不礼貌。
许乘风倒是喜欢清静,兄弟俩人独处的时光最为快乐,道,“岁岁,你这周六空下来。”
许岁辞哦了一声。
许乘风补充说明,“周六是妈妈和爸的忌日,我们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去扫墓上香的。”
许岁辞背对他吐吐舌头,书上有写得如此详细吗?他都不知道原主的父母忌日竟然在最近,简直就是头号不孝子。
周六早晨阴雨绵绵,虽说星城四季如春,春夏秋冬的温度差距并不很多,但古话说得好,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要穿棉,每一场秋雨送到的寒冷,都是与日俱增的。
许氏夫妇的墓选择在全星城最好的龙碑园陵,近山傍水的地域既符合亡灵的安眠,据说还特别福泽子孙。
许乘风的母亲去世得早,后来父亲续弦,继母处心积虑在豪门独宠与权力争夺上,无奈丈夫先她一步登天,失去依靠的傻女人又被其他的许氏宗亲设计铲除,死法凄惨无比。
偌大的许家家业最终还是落在瘸子许乘风手里。
这是老天爷对坏女人的报应,和对受伤灵魂的馈慰。
只可惜许乘风扭曲得太久,如今只对挣钱和照顾弟弟有兴趣,追名逐利的手段不乏残忍。
等许氏宗亲觉察许乘风更具危险性时,他已经老树盘根,深深盘踞着整个许氏集团,寸土不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