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警官那边有回声,“小山,我现在进楼梯道了,不会有人打扰。陪我说说话好吗?”
裴山愣住。没来由地,他很紧张,手心里都是汗。
警官说:“我知道你刚想问什么。对,我看到你的箱子了。
“其实我应该早点给你打过去。对不起,但那些事实在太难吸收。我忍不住想,以前的我和现在的我到底哪个才讨你喜欢,纠结了一段时间才想通。
“但想通以后我又非常后悔,非常讨厌自己——为什么这么矫情?你背负这么多事情来靠近我,可我还想东想西。呵,白活这么多年。”
裴山倒吸一口气,收不自觉捏紧了手机,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你……都想起什么……”
“朱元、远泛、婉婉……”唐警官听起来像在笑,又像在哭,“什么都想起来了。”
裴山说不清自己是该松口气还是该担心,反正心头仍旧被石块堵着,甚至郁气从胸腔蔓延到喉咙,说不出话、喘不过气。
唐立言做过足够久的心理建设,说起这些事时比裴山平静很多,但也能听出他强忍着的颤抖:“但凡我当初动动脑子也不会误会你。小山,我知道那些话一定事出有因,我不该怨你的,不该喝那碗汤,不该让你一个人来承受这些……你骂我两句吧,小山,你不欠任何人。如果非说欠,是我欠你才对……”
“没有、没有!”裴山咬住自己的手背,好叫哭腔不那么浓,松口时皮肤上都青紫一片。
两个人兀自忏悔着自己的无奈和懊丧,一个拼命剖开自己、恨不得把这些年的凄风苦雨都替裴山受一遍;一个不停摇头,不停道歉,把那一念之差反反复复解释着。
“对不起……我当时是怕我和伯杭的关系会连累你,所以才说出那些话。但我发誓,在我心里,你一直清清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