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发现头疼得要裂开,而肚子上搭着一只脚,脚的主人自己边上睡得四仰八叉口水横流……
喝断片了,只隐约记得被这厮带回了家……这会儿身上……居然不是很难闻?难道昨天还坚持自己洗澡了?没什么印象了。
他看着边上的人,思考了下人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跟这人睡一块儿了……
和孟图南不太一样,路延不是有很多朋友的人。他转学频繁,性格又怪,整天觉得同龄人都是有交流障碍的傻子,能有朋友吗。零星有过几个聊得来的,也不幸因为他不停转学断了联系。
朋友对路延而言,实在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
“这人除了蠢,别的勉强还过得去,至少昨天没丢下我,有点良心。”路延看着边上的孟图南想,“虽然笨蛋讨厌,但这是一个善良的蠢货。”
或许路延自己都没发现已经把孟图南归类成了朋友,即使这个朋友前有诸多贬义前缀。
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在同龄人家里过夜,睡同一张床。
感觉居然……不是很差。或许是因为孟图南的床睡着很舒服?好软啊……
想了片刻困意又袭来了。这次的困夹杂了头昏脑胀,换成以往路延肯定会坚持起,可今天不知怎么了,就是莫名不想起来。
他又昏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不安稳,梦到很多零碎的片段。
先看到小时候——
那天半夜路河回家,先到他房间里看他,亲他的额头。被吵醒了,路延叫了声爸。被抱到那个风尘仆仆的怀中后,他被什么东西硌到了腰。他爸从腰间把东西掏出来,说这是枪。路延想玩,他爸不让摸,说你的手不要碰这些,好好学习,笔就是你的枪。
画面变了——接着路延看到……很多个背影,他自己的。
一个人过节,过生日,一个人回家,一个人打游戏,坐在房间里,关灯玩我的世界。砰一声——烟花把背影炸没了,新年到,他需要在舅舅家里过年。爸妈都没办法陪他,谢琳有节目要在电视里跳舞,路河不知道在哪里执行任务,他不停跟身边的人说新年好,收红包,听不熟的亲人夸自己聪明。没人注意的时候他叹一口气,躲去楼下抽烟,空一只手去填杂志上的数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