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薄唇被封住。
在临近五月的清和四月,安澜终于是做了那件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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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安澜疲倦入睡,旧事梦里反反复复,越陷越深。
回到那一年,安澜在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医院中醒来,周身一片白茫茫,唯有床头的鲜花是这屋中唯一的亮色。
她本想起身,却发现双手无力,被绷带和板子固定住,动弹不得。麻醉过后,双手刺骨的疼痛。十指连心,那痛感沿着手臂,慢慢往上至心脏。
安澜隐隐发觉到了不对劲,心跳急促,却又不敢去求证。
“澜澜?”周瑶推门进来,眼中一片惊喜。她把饭盒放在桌面上,顿时,一股饭菜的香味弥散在病房中。
安澜抬头看去,她的眼底有着红血丝,整个眼眶都是红的。也不知道在她沉睡的这段时间,她的母亲哭了多久。
“妈。”安澜软软地喊了一声,冲她笑笑,“我想起身,使不上力了。”
“我来我来。”周瑶急急忙忙上前,扶住安澜,余光瞧见她缠着一圈绷带的手,周瑶又忍不住鼻子一酸。怕安澜看到,她赶忙转移话题,“饿了吧?我让阿姨买了点吃的,都是你爱吃的。”
安澜点了点头,又问,“时清和呢?我想去看看他。”
昏睡之前,安澜记得时清和被抬上了担架。他伤得比自己重多了,后肩上的伤口溢出来的血,安澜怎么都止不住。
周瑶脸色变了变,温柔地道,“他还没醒,还需要在重症室观察几天。澜澜要是想看,等他醒了再去吧。”
“妈,我现在想去。”安澜执拗地看着周瑶,“就远远地看一眼,不会打扰他休息。”
周瑶没说话,把饭盒拿了上来,“等你吃完了我们就过去看看他。”
一天多没怎么吃饭,肚子里空荡荡的。可是安澜在经历了那样血腥的事情后,没有太多的胃口。不想周瑶担心,安澜勉强地吃了几口。胃里翻滚,尽管双手被包裹住,却依旧像是沾满了血一样,惹得她恐惧。
“不吃了吗?”周瑶舀了一口汤递到安澜嘴边,“躺了那么久,多吃点,不然没力气。”
安澜忍着反胃,就着汤勺喝了一口。两只手动弹不得,安澜微微使了一些力,连着经脉的疼痛蔓延上来,“妈,时清和在哪?”
周瑶轻叹一声,“我带你去看看,你也别太担心,刀口是深了些,养一些时日就行。”
安澜心颤了颤,木讷地点了点头。在周瑶的搀扶下,慢慢地上楼。
时清和还在重症监护室里,隔着一道门,安澜只能从狭小的窗口里看他。
面色苍白的少年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只手露在外面打着点滴。手背有些青紫,上面摩擦的伤即便是处理过了,也依旧留下了青青紫紫的痕迹。
那样清冷淡雅的少年,却因为她躺在病床上,满身伤痕。
咬了咬唇,安澜没忍住,双眸里尽是水意,“他什么时候能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