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病不算病,只不过是香与内毒混在一起,便让自己看起来像病重一样。
萧穗手段素来是狠的,无论对谁,否则那时也不会让人把那个婢女送走,更不会用身子来诱尚十五六岁的裴元淮。
她承认自己喜欢他在她耳边喊萧姐姐的声音,年轻力壮的身体总是格外有力气。
说到底是小姑娘时被宠坏了,任性不懂事,让短期的嫉妒占据了脑子,若是现在的她,只会想尽办法利用对自己有利的人。
萧穗手臂搭在额头上,头还是疼得厉害,到现在也想不明白裴元淮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她面前装的,只愿这段时间内不要再见到他。
……
几场秋雨过后,天越来越冷,街道四周的小商贩也渐渐少起来,临近傍晚时刻,茶楼内的小二听人吩咐来后门等人。
小二在门口等到天都黑了都没见人过来,正打算上去跟贵人说一声时,一辆马车缓缓驶了过来,圆轴压着地,两侧红色流苏微微摇晃,车舆刻着精致花纹,低调中透出奢华,小二犹豫一下,便待住没动。
马夫吁声停下,坐在马车前边问小二几句话,等知道有人已经在等着,这才跟马车中人禀报,等到里面女子应声后,下来放下圆木凳。
后门挂着灯笼,一个柔弱女子慢慢推开车门走出来,她咳嗽一声,手虚扶住马车边,杏色绣花鞋踩着四角凳,她细白的手指提着裙摆从马车上走下来。
这女子肩上披披风,着一袭花间丝罗裙,在暗色中衬出细腰美肤,体态丰润,莲步曼妙,倒让人有些不敢直视,小二偷偷看一眼,心觉新出的青楼花魁怕也比不上这玲珑身姿,大晚上还和外男出来私约,恐怕是人私底下豢|养的宠儿。
这间茶楼地处偏僻却不显简陋,颇有雅致之气,小二领着女子上三楼,楼道走廊宽敞,摆放几盆万年青,他推开尽头的雅间,同里边的青年男子道人来了。
那青年男子连忙出来迎人,小二退了下去,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只看到几个侍卫守在门口。
萧穗带着面纱,她慢慢坐到茶楼蒲团上,纤背挺直,问道:“林叔,坐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茶桌上有几盘糕点,被她称作林叔的男人拱手为难道:“此次冒险来找大小姐,并非小人意,是小麒出了点事,十天前他发了次烧,内子熬了几个晚上,眼睛都熬红了才让烧全退下去,但内子心中担忧不行,上山为他祈福,那老和尚说需要生父生母发丝做结放在护身符中,您也知道内子她就信这些,我想要您找孩子父母要一点东西,只有这一次,日后我绝对不再打扰。”
萧穗顿了顿,那孩子今年算起来,也有一岁大。
林叔是萧府底下的商户,心地善良,他发妻身子有恙,生不了孩子。
萧穗见过那女子几次,温婉又心软,只同她说那孩子是宫中贵人抛弃之子,不瞒住身份,日后必有杀身之祸,她便跪在地上求把孩子放她身边,她必定会视如己出。
孩子在林叔妻子身边呆了快有八九个月,萧穗远远见过一回,倒是被养得圆润有福气。
萧穗微微垂眸道:“林叔,你知道那孩子是宫里面出来的,不干不净,纵先帝已逝,但现在的陛下与萧家不合,追究起来,你我都不会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