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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已经高高举起,只是始终没能打下,在即将接近到那个女人的时候生生停住了。就在此时,却听见楼上传来一声怒吼。

“住手!”

年国华才刚刚午睡起来,穿好了衣服正要下楼,却刚好瞧见自己儿子怒气冲冲要打自己过门没到三年的老婆,登时就怒了,快步从楼上冲了下来,在岁寒一脸茫然地望着他的时候,抡起了巴掌,狠狠打了下去。

“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你唐阿姨他是长辈,你就是这样对待长辈的吗!”

年国华那一巴掌的力道很大,岁寒的脑袋被打得偏到了一边,脸颊上很快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口腔内甚至出现了淡淡的血腥味。这一巴掌把他打懵了,不是因为惊吓或是疼痛,而是心碎,心碎年国华为了一个外人打他,甚至连理由都不问,直接把错误判给了他。

岁寒用舌头顶了一下口腔内侧,偏过头时眼中已没有了方才的茫然和受伤,他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我不孝?那你又怎么样?”

年国华万万没想到岁寒还敢顶撞自己,一股火气蹭地一下窜上脑门,他盯着岁寒,低声说:“我是你老子,你还敢说我!”

“说你又怎么样!对,我不孝,我没能对抢走我母亲位置的女人笑脸相迎,把她当祖宗一样供着就是我不孝!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你喜新厌旧抛弃发妻,你不仁,你面对妈妈的时候满口谎话,你不忠,论王八蛋的程度你可比我厉害多了,要不怎么说你是我爸呢!”

“你这个畜生,你……你……”年国华被气得青筋条条绽出,仿佛一只暴怒的狮子,他怒视着自己的儿子,怎么也想不出自己好吃好喝供着他,怎么这白眼狼还敢天天和他叫嚣。那小白眼狼那张白净的脸上,红色的指痕已经十分明显,他倒不介意再给这小白眼狼点儿教训,好让他知道谁是老子谁是儿子。

于是他捏紧了拳头,正欲教训一下这臭小子,便听岁寒问他:“爸,你还记得今天什么日子吗?”

“我管你什么日子,老子想教训儿子,用不着挑日子!”

那天雪很大,路边的柏树被厚厚的积雪压弯了枝丫,啪嗒一下,雪块落到地上,与地面的积雪融为一体,没人知道,那些雪花曾经在长着深绿树叶的树枝上停留了多长时间。

走出家门的那一刻,寒风一下子席卷而来,朝着人身上未被包裹的角落侵袭,脸颊,脖子手腕,风伴随着空气而流动,无处不在,一有机会便会用寒冷攻击人类。柏穆辰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出门的时候还将自己的外套和围巾收了收,撑着一把伞走了出去。

他是要去小区对面的超市买一些家里缺了的日用品,穿过马路,走进超市前,目光却被几十米外一个身影吸引了。

那是一个蹲在地上的熟悉的身影。

年国华到底没能打成他,他也不会给年国华这个机会的。他年岁寒向来不是个会乖乖站在那儿让人欺负的人,他有仇必报,别人打他一拳他定要还回去,不过在有些情况下,他可以不反抗,却绝对不会一味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