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逾衡是燕城圈子里公认君子如玉的人物,视线从舒垂霖的房门到弟弟光着的脚,再到弟弟一头支棱巴翘的头发,手都抖了。
若舒垂霖是从沐心房间出来,他......现在真是个五味杂陈。
到最后干巴巴说了句:“小心着凉”心中第不知多少次想,真是引狼入室,引狼入室!
沐心乖巧的哎了声,小老鼠一样溜进了自己房间。
关门的时候从门缝里说了一句:“哥哥,早安。”关上门,靠着门板吐了口气,真是奇怪,他也没怎么......怎么这么心虚。
糟糕,哥哥不会误会了什么吧,可是要解释,要怎么解释?
成年人在男朋友房间过夜,很正常的吧?
解释......反倒显的假了?
沐逾衡:“......”
站在原地好几秒,最后毫不客气的推开了隔壁房间,方才沐心出来时小心翼翼虚掩上的房门。
沐心万万想不到,他下床时看上去熟睡的舒垂霖,此时已经坐在床头,一边慢条斯理的系睡衣带子,一边对沐逾衡打招呼:“大哥,早。”
昨晚沐心睡着了,脑袋就不自觉拱过来和他挤一个枕头,饶是舒垂霖已近三十岁的人,也头一次体验这种甜蜜又痛苦的感觉。
若不是自制力尚可,真就......
沐逾衡面无表情:“是挺早的,不再多睡会儿?”
舒垂霖:“绥绥已经起床,我也该起了,他喜欢吃我熬的粥。”
无论是身价样貌还是脾气秉性,他都百分百不像个能居家下厨的人,但话说的理所当然,竟像是做惯了似的。
沐逾衡气顺了些:“有劳了......不要忘记你答应过的事。”
既是合约,便不要仗着一些虚浮的名分做过界的事,怎么也要等到沐心真心实意的接受新的恋情再说。
他倒不认为昨晚沐心睡在舒垂霖的房间,就是做了什么,沐心不是那样的人,但既留宿,定然是舒垂霖使了什么心眼。
这才出言警告。
舒垂霖站起来,到窗户边拉开窗帘:“大哥说的是......有些事,两情相悦才好,绥绥是千金难觅的珍宝,自该光明堂皇的捧在手心里。”
他坐在轮椅上都能显出高大的身形,站起来就更具压迫感,将近一米九的身高,睡衣也挡不住的宽肩长腿。
若说唯一异常的,便是左腿的小腿自中部以下泛着冰冷的银光,那是用金属器械做成的一截假肢,只假肢和自身神经元电导通着,倒和正常肢体活动没太大的区别。
窗外晨光微漾,屋内两个男人相对而立。
也就沐逾衡在身高方面差不离,比起舒垂霖的森冷硬挺,是迥然不同但毫不逊色的温润斐然,倒是平分秋色。
沐逾衡不想问“有些事,两情相悦才好”是个什么意思,还是那句话,弟大不中留,他做绥绥的后盾便也罢了。
进来这一遭,不过是适可而止的提醒。
沐逾衡离开后,舒垂霖洗澡换衣服。
收拾齐整了又重新坐回了轮椅,他在沐逾衡这样的人跟前,有些事瞒不住也不想瞒。
财力、心力、生理,总得都证明自己能给绥绥最好的。
只纵然腿的问题并不影响什么,但天然后天还是有区别,总不是正常人。能展示给沐逾衡看,但在沐心这里,却还有些晦涩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