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骥冷声斥道:“够了!”
他的确没有和沐心更进一步,牵手都很少,更不要说亲吻以及别的,但那是因为沐心还小,大些了,却又总是状况百出。
不想亲近吗?
想的。
可是怕一旦克制不住自己,沐心本来就跋扈骄横的性子更难扳过来。
不过这些想法,倒没有告诉沐华的必要。
沐华笑中带泪:“我知道了,我提前准备个大红包,祝骥哥你和绥绥早成眷属。”
魏云骥脸色缓和了些:“你休息吧。”
他想象不到和沐心结婚什么样,但心里却已经生出一种巨大的欢喜和迫不及待,总之不能让沐心和舒垂霖有太多接触的机会。
其他的,结婚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磨合。
门内,沐华去洗手间洗了脸。
看着镜子里红着眼的自己,缓缓笑起来:“骥哥,来不及了。”
最了解一个人的,不是亲人或者眷属,而是敌人。
沐华确信谁都没有自己了解沐心,那是一个真疼了绝不喊疼,心冷了死都不回头的人,决绝到可怕。
七年的热情一朝成了飞灰,哪里会再燃的起来。
而他,只需要等待和伺机彰显存在感,终究有一天会成为魏云骥的枕边人。
......
北方的三月份,春天也就刚冒了个头。
本着大病初愈兼春捂秋冻的原则,沐心去舒宅拜访的时候还穿着羽绒服,纯黑色,薄款。
黑衣服,人又白,整个人看着像雪捏似的,眼珠子却又漆黑漆黑,说是玉雕的也不为过。
舒垂霖给他开的门:“买了礼物给你,去试一试。”
沐心进屋关门,习惯性的推着舒垂霖的轮椅往里走,好奇的很:“什么礼物?”又左看右看:“怎么是你给我开门,小叔叔,六子呢?”
舒垂霖:“新车到了,和老徐一起去试车。”
沐心就知道宅子里这是没人,心道怎么能将舒垂霖一个人留在家里,问舒垂霖吃不吃什么,喝不喝什么,自发自动的照顾起来。
眼尖的看到客厅一个角角放着电子秤,上去踩了下,发现居然又轻了两斤。
舒垂霖喝着新倒的热水,也不挪地儿,问沐心:“多少?”
沐心报了个数字。
舒垂霖:“又轻了,不是想吃椒麻鸡,还有别的吗?”
沐心报了一串菜名,想了想又开始精简,主要是六子不在,厨子老吴家里有事还请了长假。
他自己弄倒没关系,可每次舒垂霖都非要帮忙......
两个人,不如简单些吃?
舒垂霖:“需要去趟超市。”
沐心就说自己去就行,这片别墅区有大超市,开车的话也就十分钟不到,很方便。
其实也可以让人送上门,不过他更喜欢自己挑。
舒垂霖:“我和你一起去,透透气。”
沐心想说不用,可“透透气”什么的,就不一样了,自是满口答应。
上车了难免嘀咕:“小叔叔,六子经常出去吗?你要不要再招一个人,我要不来,中午是不是就不吃了?”
舒垂霖看他:“有外卖。”
沐心:“......”
这话听着就来气,外什么卖,一个在轮椅上的人,不吃好一些怎么行。
皱着眉:“六子太不像话了。”
人生在世,难免有远近亲疏。
论亲,沐心对舒垂霖的亲近自然是多过六子一些,更何况六子拿了工资,怎么不干事呢?
舒垂霖看着青年艳而冷峻的侧脸,眸底温柔:“不怪他,是我让他去玩的,他以前过的不好,跟了我许多年,是家人。”
沐心:“很多年?”
舒垂霖颔首,他有一双寒气森森的眼,让人望而生畏,但此时却多了些难以描摹的惆怅似的东西,变得有人情味了许多。
提起了很多年前和六子的相遇。
北方大山里坐落着很多小村子,贫瘠和困顿只是常态。
六子的爹瘸腿,娘是买来的,生了六子一个之后六子娘就再也怀不上,因此时常被称做不下蛋的鸡,拳打脚踢没少挨过。
不仅仅是挨打,便是床上的事,反正不会生,村里女人又少,有些光棍攒了钱就会过来。
六子爹一边收钱一边打媳妇儿,直到有一次被翻山包去上学回来的六子撞见。
母子两个一起挨打。
最后,半大的少年操起给羊割草的镰刀,光着上半身的光棍和面目狰狞的瘸腿爹,都倒在了血泊里。
舒垂霖揉了揉驾驶座上青年的发顶:“都过去了,六子帮过我,后来我帮他,相依为命。”
他没说和六子认识是在少.管.所,举过镰刀后的六子在里面痴痴呆呆......
沐心一路上都没说话,不知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