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明明没有骂人,但查尔斯拿着终端的手还是一抖,差点把终端掉地上。

完了,上司生气了。

也不怪上司生气,他想,一个d级精神力的犯人都能看丢,还让他闯进了上将的办公室。

他自己都想把审讯室的守卫抓过来问问到底是怎么上班的。

眼下手底下的人还在查监控,查尔斯擦了擦额角的冷汗:“那……那我现在派人去接您?”

“嗯。”

挂断通讯,格兰看了一眼客厅。

小家伙正趴在窗边,不知道在认真地看着外面的什么。

尚未完全干透的金发下,是一小截纤细的脖颈,宽大的浴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明显不合身,脚下踩的白色拖鞋也一样。

空气里隐约还可以闻到一点似有若无的甜香,像是摇曳的小铃兰,轻轻浅浅地撩拨着一掠而过的风。

还是没有经验,当时只叫查尔斯准备了两套换洗外出的衣服,却忘了如果要生活在一起,需要的远远不止两套衣服。

想着,alpha拉开身边的衣柜,从一排熨烫妥帖的军装里拿了一套出来。

接着准备合柜门的手一顿,又从中拿出了套铁灰色的居家服。

接着白色的浴袍被解开,脱下。

先前被布料遮住的肩背肌肉分明又不突兀,线条流畅,随着他的动作,似乎随时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巨大爆发力。

而结实的肌肉上,一道长长的疤从左肩一直横亘到右腰侧。

像是被什么钝器深深地划过,疤痕的边缘并不整齐,硬生生地破坏了整个背脊的美感。

狰狞的疤痕很快再次被遮掩在深色的布料下,格兰安静又迅速地换好了衣服,然后拿着居家服走出了卧室。

“……军部出了点事情,”他把衣服递给林景希,“需要我过去一趟。”

两个人的指尖再次短暂地碰了一瞬。

林景希哦了一声,接过衣服,偷偷松了一口气:“那路上小心……”

他虽然没有一开始那么怕格兰了,但真要他们两个单独去吃饭的话,小兔子还是有点发怵。

毕竟刚刚炸了对方的房子。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林景希总觉得有点心慌。

并不是害怕或者恐惧时的那种心慌,而是另一种他形容不准确的悸动。

就好像有一阵和煦的风载着花瓣飞向天边,而他的心脏就变成了那片花瓣,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有一点点难受,但又有点隐隐的期待。

他也说不上来在期待什么。

就是又难受又舒服,还让他感到了点莫名的燥热。

小兔子把这种感觉归咎于自己炸了别人房子后心怀有愧,所以才觉得怪怪的。

见眼前的人似乎有点走神,alpha心里无缘无故又升起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就见乌亮的眸子倏地盯住了他身上的某处,粉嫩的唇动了动,软软的嗓音轻轻说道:

“……上将,你的领带歪了。”

异样的情绪忽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似空洞的视线垂了垂,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扯了扯深色的领带。

歪得更明显了。

“……不是那边……”以为是因为对方看不见,小兔子站了起来,好心伸手扶正了格兰的领带,又拉了一下看起来也有点歪的肩章。

细白手指的触感隔着衣料,若即若离,并不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