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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没确定的音信,没人告诉红莲他们商量的结果,过年这几天她阴着脸摔摔打打的,而春苗有些心虚,也不接她的招。宏义那天跟他娘出去后回来也没再问她,她反复琢磨的一番话给憋在了肚子里,不好主动提起又担心宏义突然发问,一直到年后离家都有些不得劲。

“家里没啥好的,粮食花生啥的你小姑也不缺,这是过年这段时间攒下来的鹅蛋,我给腌了,还没咸,让她放一个月了再吃,你带去给你小姑拜个晚年,这坛子酸菜还没开封,你也给带去,你小姑小时候最喜欢我腌的酸菜,她又是个不会做饭的,学也没学会,你给她说要是想吃了就说,家里的酸菜多。”宏义娘提着两个瓦罐给放在驴车上,用绳子绑好,嘱咐春苗照顾好小孙子,路上别冻着了。

“好了,你们走吧,年尾再见,有事托人捎个信。”说着与往年相同的话,宏义却知道他娘听进去了他说的话,之前每年他回家过年都从小姑家拎回来的有肉,前年甚至还有羊肉,他娘都没主动说给小姑送个三瓜俩枣的。

宏义瞬间明白他以后该怎么做,爹娘老了,总有糊涂的时候,他是长子,尤其是他能为家里承担一半的压力后,自己说的话他们听得进去,如果自己早两年主动要回礼,也不可能每年都空手去小姑家,然后空泛泛地对屠阿爷说:“我爹娘托我向您拜个晚年,祝您老人家身体安好。”

所以在路上他利索地问春苗:“爹娘说要搬去后山村你是怎么想的?”

“没、没怎么想,只要田地房屋能解决搬来很好啊,孩子也有人带了,免得小羊兄妹几个还要带小毛,我出门割草也不放心。”春苗最初惊了一下,话说出来后有一种总算来了的轻松。

“一时半会儿搬不了,得个两三年,小毛咱们自己带,咱们累点都行,别又把孩子甩给小姑,她不欠咱们的,以后别再有去年把小米送到小姑家养的这种事了,他们托生在你肚子里,合该是跟我俩吃苦长大的命。”宏义没注意到她脸色突变,继续说:“小米之前住小姑家,吃好的喝好的都想赖着不走了,回家了还指望着继续大吃大喝,她这样不行,有些认不清自家的条件,你之后好好教教她。”

三个孩子在场,小米年纪又小,说了她也不明白,他也就没再多说,最后只是叮嘱他们:“以后不准向家里人提起小葵家除了自己住的还有一座青石房子,谁都不许说。”

“你至于这样吗?小姑还没说话呢,你都给定好了,你又不是屠家的主事人。”春苗当着孩子们的面被训了有些没脸,忍不住刺这个倔男人。

“我是许家半个主事人,我不从中截断怎么办?兴冲冲的给小姑说我们想搬到后山村给她做伴撑腰,让她帮忙操心买地皮?那不是逼着让她让出不住人的房子?谁会在不缺钱的情况下卖房子?更何况她还有两个儿子。”

“春苗,她是我小姑,但我们没过礼,你知道这是啥意思,意味着断了亲,你以后要是有啥想法就问问自己,愿不愿意亏着自己的孩子去养你侄孙子,你要是为了咱家几个孩子好,就跟我安安分分地在山上养猪,别乱打主意,要不然咱们就收拾包袱滚回家,我是没脸拿着工钱还想计占人家便宜。”宏义说的义正言辞又果决。

但春苗反倒被他气个半死,特别是两个儿子已经懂事了,他说自己没安好心地想占便宜,这让两个儿子咋想自己?狗男人,死犟驴,在乎面子不知变通,外人的闲言碎语又不能让自己掉块儿肉,还有家里的公婆也是,就因为村里的闲谈笑话想着要搬家,哪怕家里房子卖不出去砸在手里。

但她也没敢反驳一个字,就怕这犟驴真要收拾包袱回家种地。

三年后。

小葵小跑着奔上山去看她种的草药,春苗领着她小儿子在菜园里浇水,看到小葵笑着说:“昨天不是才看过嘛,一天而已,这小苗也没个变化,你怎么回来的?你娘去接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