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状精。”她气扭扭地说。
“他要是像大妮爹那样只喜欢儿子,生丫头就是让她干活的,你不念书他可高兴了,才不会告状。”许妍继续问她:“你真觉得认字没用?要是真不想学也就算了,改天我跟你爹去镇上买几十只鸭子跟鹅,交给你养,你跟大妮一起,每天傍晚沿着堰边去瞅草丛里有没有丢蛋。”
屠小葵摇头,只要想想阿扇大头他们每天高高兴兴的来认字,小鱼坐在屋里认字有吃有喝,自己赶着一群鸭子去堰里游泳,她就浑身难受,觍着脸说:“我才不要,我也每天给猪割草了,就要学写字。”
“可不是给猪割草就能念书的,你如果不是我女儿,我知道你说认字没用我不会再教你,而且你练字用的纸,你爹想让你写一笔好字,都没买最差的不吸墨的纸,一沓就半两银子,你从五岁就开始拿笔写字了,你算算这两年只是买纸就用了多少钱?乡下姑娘嫁人,男方给的聘礼最多就十二两,你不能享有这么好的条件,还用那么低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许妍慢声细语的给她说,不怕她觉得有压力,就怕她毫无所觉,七岁还能说是不开窍的小丫头,过了十岁要是还这样,外人都不看好她,或者说看的都是屠家的条件和她的长相。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学认字,好好练字的。”她有些迷茫的保证。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你是个丫头,不能考秀才就觉得认字干不了啥?我没发现你给猪看病之前你也没这么说过,你之前是有什么打算?”许妍引诱地询问。
“我之前?”她抬头认真看她娘的神色,没发现不认同,就认真回想以前是怎么想的,“我想学给猪看病,跟我爹一起给猪接生,然后如果猪生病了,我会是第一个发现,不用等猪不吃食了我爹才急匆匆的去请兽医,治不好只能等死,我学认字是想等我长大了,我就自己翻书找法子,既然人生病了就能喝不同的草药,猪肯定也有,我种一大片草药给我爹,让他不要动不动的只拿艾草来熏猪圈、给猪灌艾草熬的水。”
许妍听了她这番话,意思听懂了,但没数清她说了多少个“爹”,屠大牛这个贼头还坚决反对她闺女当兽医,她闺女反而是受他影响,并且目的也是想帮她爹。
她看着小姑娘眉飞色舞的神色,心里有些酸,生了个闺女,不仅眉宇间像她爹,心性像,就连想学的本事也是为了她爹,跟自己学认字也是为了帮她爹,唉,不舒服,咋想咋不服气。
“丫头,你可是我生的!”许妍酸涩地说。
“我知道啊,娘?”她有些疑惑,自己不就是娘生的吗?
“算了算了,你是我生的。”
这倒是把屠小葵说的摸不着头脑了,自己难道不是亲生的?为什么说的这么勉强?
“兽医你是当不了了,牲畜不会说话,所以它们要是生啥病了,如果不是外伤,就要兽医翻猪屎牛粪来猜测牲畜是哪儿不对劲,你爹当初就是嫌恶心才没跟着学的。”许妍纯属胡扯,屠大牛那时候是年纪大了,人家不愿意教他也没时间学,但她知道小葵嫌屎粪恶心,更别说用手去翻了。
看她皱眉,许妍继续说:“我跟你爹商量的是,如果你对看病有兴趣,我们送你去镇上给大夫当学徒,你跟着大夫学认草药、给人把脉、学针灸,等你学了这个本事,我们生病了就都找你看病,药钱都给你,也不便宜了外人。”许妍给她画大饼,就担心她钻了死角,一定要想着帮她爹的猪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