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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一步远的枯竹叶上有一条蛇,灰褐色,一动不动的趴着,三指粗,睁着眼,许妍保持着走路的姿势没敢动。

屠大牛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她不走了,刚想问,顺着她眼睛看过去,也看到了那条灰蛇,跟枯竹叶的颜色相近,不仔细瞅压根看不出来。听到身后小丫头也在往这边跑,他急出了一身冷汗,后悔手上没掂铁锹,他给许妍打手势,让她往左跑,他往右跑,跑快一点,或许就没事了。

但许妍没理他,而是手往后移,握在砍刀木柄的最后端,往前探身脖子后仰脚没动,握着砍刀的手举起来了,屠大牛吓得鼓胀着眼珠,踮起脚后跟准备跑过去帮忙。

而许妍眼不眨,手挥得又快又稳,一刀下去,蛇成两节了,恶心地在竹叶上翻滚,许妍却没晃神,而是后退一点蹲下去,伸长胳膊在扭曲的蛇身子上又砍了几刀,刀刀落地,竹叶都给劈裂了。

还有些手抖的男人跑过来看到的就是四分五裂的蛇身、劈裂的竹叶和竹叶上沾土的蛇血,伸手在他婆娘头上轻拍一巴掌,训斥道:“你疯了?遇到这玩意儿你不跑还要还要把它给剁了?蛇的反应多快你没见过?”

“这蛇有毛病,我看它一直不动,像是老人说的打摆子,果然,你看我把它剁了它才反应过来。”许妍很是冷静地解释,但看着竹叶上摆的几节蛇段,心里有些作呕,离的过近,蛇身子上的鳞片看的一清二楚,她心里很是难受,像是猫爪子划在铁皮上发出刺耳难耐的声音,男人的咕叨声她听了却是不入耳。

用砍刀扒拉开竹叶,露出湿润的泥土,她挥着砍刀把蛇给挑在土上,手起刀落,像屠大牛之前剁包饺子的肉馅一样,拌着泥土,蛇被剁成肉泥,瞅着看不出颜色的一滩黏泥巴,她舒口气,用刀尖挖出一个小坑,掺着蛇肉的泥巴给埋进了土坑,还用泥土给堆出了个小土包。

拿竹叶擦干净砍刀上的湿土,捡起竹叶起身,这时才发现一直念叨的男人没动静了,打眼一看,他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背对她蹲着,怀里抱着他闺女,听到脚步声放开小葵,无奈长叹一声:“唉~”

屠小葵好不容易挣开了,拍着她爹问:“爹,你捂着我干啥?”

“不想让你乱看,胆子已经够肥了,不能再肥了。”说着这话他眼睛却是盯着许妍的。

面对他的怒视,许妍满脸讨好,竖起两根手指保证:“我下次见了肯定跑”,看他不信,她继续说:“真的,我是看出它在打摆子才决定要剁了它的,杀一条少一条,今天是咱们运气好,万一下次有人进来被咬了呢,你说是不是?”

屠大牛没说是还是不是,俯身把小葵给抱了起来,嘴里嘀咕:“真要命……”

回去的路上,屠大牛一手抱孩子一手拿铁锹,背上背着的还有背篓,拿着铁锹在前面砸出响声,嘴里还呦呵着,是想着有蛇也能给惊走。

屠小葵则是抱着她爹脖子往后瞅,嘴里一直问着她娘:“娘,你刚刚在剁啥?我刚走过去,就被我爹给捂在怀里抱远了,他不让我看。”说到最后还有些小抱怨。

许妍心情还有些激动,砍死蛇了哎,她看看自己的手,反应真快,暗啧两声,回答小姑娘:“一只虫子,长的很丑,小姑娘是不能看的,看了晚上要做噩梦吓醒的。”

“噢,我爹在保护我啊。”她摸摸她爹的黑脸,嘻嘻笑说:“扎手。”手却没挪开,沿着她爹的下巴一直蹭着,边刺拉边笑,她的笑声荡漾在这竹林里。

回去后,许妍用皂角反复洗手去抱伸出手哭着要娘抱的屠小鱼,看屠大牛在给他闺女洗手洗脸换鞋子,最后拿着瓜瓤子洗砍刀,屠老汉则是在剥竹笋,打量着院子里的嫩鸡说:“大牛,明天你去镇上买两只鸡回来,家里的鸡太小了,还没二两肉,要是明天宏义一家来了,过节的时候一只鸡不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