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啊,三十如虎,天天独守空房多难耐啊”,她说这话也不害臊,大大方方的,就是压低声音,怕外面的人听见了,还给了许妍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许妍想硬着头皮说“我不懂,别拉扯”,但害怕蔡二娘拉着她不许走,要细细的掰扯,还是红着脖子默认了,并且问:“姐,你不担心被发现了?”
“嗐,小心点就是,而且我找的是独身无妻的,我又不乱混,是固定的那一个,不勾三搭四谁管你啊,事后喝药肚子大不起来不出事就成。”
看许妍低拉着眉眼不知道在想啥,蔡二娘打断她的胡思乱想,“我之前也算开玩笑的,没想到事后喝药的事,你别学我,我有儿子,不打算再嫁,哪怕喝药喝得不能怀孕对我来说还是个好事,你跟我不一样,你要生娃,别冒险”,说罢又补了一句,“要实在忍不了就把那男人给睡了,我以我多年卖布的眼光告诉你,那男的靠谱,怀了也不怕,直接成婚。”
“瞎扯,哪能揣着肚子成婚啊”,许妍睨了她一眼。
“这你就见识少了,那号称不足月或是早产的新媳妇,多是肚子里有货了进门的……”
“不听不听,我走了”,许妍话还没落人都跑到店铺外面了。
蔡二娘笑骂了句“死妮子”,一脸放松地出去招待顾客。
许妍走在街上也很是轻松,心里乐滋滋的,她知道她有了能聊八卦能聊私房话的朋友,蔡二娘是个有主意有能力的女人,她不依靠别人生活,做事难免大胆,被多数人瞧不起,但那又怎么样?她敢做这种事就敢为自己的行为担责,做事果决,哪怕事发了也不谈后悔,按她说的,都是女人谁不了解谁啊。
而且她认为自己也是个大胆的人,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大多人也难以接受,所以她在大哥大嫂、大姐姐夫面前端的都是一副端庄斯文的样子,都是为了好相处,为了顺利的再嫁。
被逼出来的假象罢了。
再说已经离开的屠大牛,书送出去了也不敢在镇上晃荡,就怕碰到不高兴的许妍,再把好不容易送出去的书给扔了回来,去以前卖肉的门楼后面拉过还在倒嚼的黑牛,“驾”了一声绕弯出镇了。
走到半路才想起当初买了两样东西,伸手在怀里一摸,可不是嘛,毛笔还在衣服里卡着。丧气地拍拍腿,“邪门了,这婆娘一垮脸我就脑子发空,净做没脸的事,这要是娶回来我不就成看人脸色过活了?”
牛蹄踢踢踏踏踩在刚被晒干的路面上,屠大牛握着毛笔杆在手中转悠,也试着学人家写字的样子握笔杆在空中乱画,但越看越不顺眼,头一回发现自己手关节太大,导致它一点都不灵活,啧,真难看。
车滚忽然压在一个土坷垃上,车身一颠,毛笔飞进路边的杂草丛里,屠大牛蹦下车找到毛笔后发现那大黑牛还嘚嘚的往前跑,他也不喊,拔腿就撵,斜坐上车后嘲讽回头看的黑牛:“还跑啊?胆子还是不够肥,哼,你也给敢我脸子看?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黑毛脸,改天再耍坏就把你毛剃了给她做毛笔。”
回应他的仍是哒哒的牛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