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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嘉月闻言,替卢攸宁斟茶的手瞬时一顿。

晏晗远走边疆已有四年,她一个人守着这桩同德帝赐下的婚约也有四年了,四年来,只听得他在北疆勇冠三军,智勇无双,携军两次奇袭瓦剌,将其打得丢盔卸甲,败逃远塞,关于太子在北疆神勇无双的消息不断传来京城,却半点听不到他要回来的消息。

茶水咕噜咕噜溢出了杯中,谭嘉月猛然回神,忙将茶壶抬高,卢攸宁见她这般,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失言,连忙道:“呦呦,我,我说错话了,我……”

谭嘉月摇头道无事,二人正尴尬着,水榭外突然响起了吵吵闹闹的声音。

是妇人在吵闹,一下子高声对骂,一下子又嚎嗓不止,她皱下眉来,回头与照茵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照茵应声出去,不过片刻,她便又进了水榭,身后跟着两个婆子。

“怎么回事?”

谭嘉月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打量。这两人她都认识,一个是负责厨房采买的孙婆子,圆圆胖胖的一个人,看着富态十足,整张脸圆润憨态,但一双被肉挤成缝的小双里却带着颤光,一个是在厨房做菜的吴二娘,做的一手好菜,尤其是精巧点心最得谭嘉月喜欢,人虽瘦小,却十分的精明能干。

她方罢言,那吴二娘正要开口,孙婆子却抢先哭嚎道:“三姑娘,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这贼婆子假造证据诬陷老婆子我,老婆子冤枉啊!”

“到底发生了何事?”谭嘉月又问。

孙婆子见吴二娘要开口,正想再嚎,却被谭嘉月冷冷一眼看了过来,当即吓得收了声。

女子俏丽模样,看着温婉可人,但这一眼看来,却唬人的很,与她清甜的外貌完全不同。这四年来谭嘉月学着管家,他们谭府人口不多,虽不复杂,但一家子家大业大,奴仆也有几十人,她初初管罚奴仆时,完全震不住场,哪怕是大声呵斥,也没什么人听,还平白跌了自己的份。

后来某日她心中想念晏晗,想起他训人时那冷冷看人的神态,不禁心中意动,果然下次学着他的样子那样看人,真的将人给唬住了,谭嘉月当时心里还气着他,但也还是忍不住心里夸了他两句。

她将晏晗训人时的神态全学了来,学得十成十的像,太子的气势自然吓人的很,她虽然弱了点,但吓唬吓唬家里的这些奴仆还是管用的。

吴二娘反应过来,忙道:“回姑娘,孙婆子负责厨房的采买,奴婢在厨中做菜,自从奴婢来了厨房,发现每月厨中的用度总是缺了,奴婢一开始还以为是我们做饭菜的时候用量过了,但是奴婢每日心中都有记录,从未用过过,而且厨房采买都有定量,奴婢后来一对,发现实际用的与采买中道的差了许多。”

“奴婢观察了许久,才发现是这孙婆子暗中吃回扣,偷买漏买了许多,奴婢今日撞见她鬼鬼祟祟的,便跟着她,发现她暗中去钱庄存了二百两银子,那存钱的凭证被奴婢抢了来,姑娘,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