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能眠, 索性便打算出去园子里逛逛。
动作小心的下了床,她披上衣衫,趿拉着软底绸鞋,小心翼翼往外间看去,守夜的婆子不知何时已经深深睡了,谭嘉月舒了一口气。
提着乌龟灯轻步走至内室的窗棂旁,她又小心回头看了一眼,这才缓缓将窗扉推开,蹑手蹑脚地爬上窗边的几案,一手小心提着裙子,一手拿起乌龟灯,笨拙又缓慢的动作,试图翻出窗外。
然而她将将从窗口探出半边身子,两条细腿试图往地面探去时,斜里突然出现一道身影,强有力的胳膊揽住她的纤细的腰身,一把快速而平稳的将她抱下窗台,谭嘉月一惊,正要惊呼,嘴唇便被人捂住,滚烫的鼻息喷洒的耳畔。
少年清冽的声音低低响起:“呦呦,是我。”
方才瞬起的惊惧情绪这才稳定下来,心还扑通扑通快速跳动着,她抓着环在她腰间的胳膊惊魂未定,踏在地面上的双脚还有些发软。
因声音压低而有些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晏晗皱着眉道训道:“夜深了不好好歇着,在这瞎翻什么窗棂?”
谭嘉月眨眨眼,霎时红了眼眶,转身幽怨的看着他,默默不语。
晏晗被她这幽怨的小眼神看得莫名心虚,撇开眼偏过头去,眸子闪动着。
同德帝驳了他赐婚的请求,这几日他只要一提及,同德帝不是说容后再议便是岔开话题,晏晗知晓,他这是不同意了。
在宫中几日,他呆着坐立不安,没有赐婚的旨意,他不知小姑娘这几日等待着是何心情,亦会不会恼怒于他。
直到今夜他实在坐不住了,趁夜出了宫来,翻进谭府寻到她的院子,却在见她时泛起了踟蹰,于是便在她的窗外站了将近半个时辰,正纠结着见还是走时,便听见屋内响起了动静,而后便见窗扉被人推开,探出来一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
谭嘉月见他心虚的撇开眼不看自己,夜色下少年的神情辨不分明,心下不禁忐忑起来。
“太子哥哥……”她不安的看着他。
晏晗抿起了唇,伸手将她略有散乱衣衫重新披好,牵着她要往院中走去,垂眸却见她手中似乎还提着一盏灯,低声道:“本宫带你识路,灯便不必提了。”
谭嘉月握紧了手中的灯,提起与他一看:“要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