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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明之忙捂着唇,小心往钟氏安睡着的床帏方向看去。

透过光影,见帷帐内的人影并无反应,他舒了口气,转而又笑道:“我去看呦呦!”

呦呦是谭嘉月的小名。钟氏当初去京郊的妙云寺进香时,在妙云寺的后山撞见了一只正在林间呦呦鸣叫的梅花小鹿,回来的当晚便发现了自己再次身怀有孕,钟氏认为此乃佛缘,便决定不管男女生出来都取小名唤做呦呦。女孩儿用着还好,若是个小郎君用这名只怕会惹人发笑,故而谭济元在女儿出生高兴之余还有些庆幸。

谭二郎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去,谭济元刚跨进寝居,衣角便被他带上一阵风,回头看去,小子已经不见了人影。

谭济元失笑之余又暗自念叨,四岁了,该得管束管束让他沉稳些了。

朦胧帷帐内,倩影微动,一只纤纤玉手便拨开纱帘,云鬓微乱的美人面上还带着睡意,慵懒抬眸,见了来人瞬时面上一笑,恍若牡丹凝露。

“檀郎。”

“那小子把你吵醒了?”

谭济元撩开纱帘坐在床头,钟氏捂唇打着哈欠,欠身依进他怀中,绵声道:“本就没有睡熟,你们一回来我便醒了。”

“再睡会儿?”谭济元拨开她额上覆着的乱发,略带薄茧的拇指轻轻抚着她眼下的青黑,眼中泛起心疼。

“白日里你顾着呦呦,累坏了吧!”

说来也怪,若是寻常人家的新生儿,即便哭闹也不至于离不得父母,谭嘉月却是只要他们夫妻二人抱着,若是离了谁片刻便会哭闹不止,像是惊惧他们会离去一般,因而夫妻二人只能一人顾着白天,一人顾着夜晚。

若说累,其实最累的还是谭济元。他白日里要忙于政务,晚上还要顾着女儿,钟氏心疼他,想要自己一个人管着,但被他以坐月子需好好修养为由给拒了。

“你才要睡会儿吧。”钟氏拉着他躺下,点着他的额头道:“看看你,又老了。”

谭济元掐住她的腰往自己身上一按,埋头进她胸脯中用胡子扎她,“等你修养好,让你看看为夫是不是老了!”

钟氏被他扎得发痒,扭着身子咯咯笑个不停,“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