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个徒弟撂在坑底了?”
“师父,师父——”
丛天落其实并没有走远,而是就掐了个隐身诀,站在坑边观察裴惜惜。
他是个多疑之人,哪怕裴惜惜是个刚出生的心魔幼崽,还没入道,更没有引气入体,他也不会小看她。
独处现真性情,他要看看,这心魔幼崽独处时,会暴露出她什么算计,结果心魔幼崽没有骂骂咧咧,没有对他诅咒相对,更没有变脸,反而喊起了师父。
这本是好事,说明这心魔幼崽接近他,并不是有什么阴谋在,心魔幼崽也没有恶意,然他面色更加铁青了。
他要是真应了幼崽的称呼现身,岂不是说明他是个记仇又小心眼,心思诡谲毒辣又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之人?
他现身,还是不现身?
裴惜惜喊了许久,丛天落都没出现,她不再嚎着嗓子喊人。
她望天片刻,安慰自己道:“其实这样也好,这样的人反复无常,翻脸无情,也不是个做师父的好苗子。天注定我要在此困上几百年,在外边还是在这坑底,其实都没差。”
她重新躺倒在地,继续自产心魔大业。
辟谷丹只能当零食,心魔才是主餐。
她还饿着呢。
丛天落:“……”
他真的对这心魔幼崽说过,要收她为徒吗?
他看上她哪了?
丛天落隐隐嫌弃,现出身形,重新回到坑底,道:“睡在地上,脏不脏?”
裴惜惜猛地睁开眼,看着一个颀长的身形站在眼前,他的身后,是辽阔无际的蓝天和白云,他的容貌,因为背着光看不太清,但在裴惜惜眼中,他好看得要发光,连他腰间灰扑扑的储物袋,都跟宝石云霞一样瑰丽得不可方物。
她一个鲤鱼打滚跃起,双膝滑跪,停在丛天落脚边,她仰头,饱含深情地喊道:“师父。”
没有天注定,只要肯打拼。
她要出去,她要吃丛天落的心魔,为达目的,不就是喊师父?喊爹都可以!
丛天落长袖一挥,一股轻柔的力道凭空生出,将裴惜惜从地上扶起。
他问:“为师叫什么?”
裴惜惜本来打算报上他的假名,不过脑中一闪而过今日丛天落醒来时的眼神,她嘴一秃噜,道:“丛地生。”
丛天落若有所思,没有否认这个名字。
他道:“这是为师的化名,你还没经过我的考验,不能算是我徒弟。等你经过我的考验,我自会告诉你真名。”
裴惜惜:“???”
昨天起的化名,今天就能忘?你叫丛天落啊,从天而落,不是从地而生!
忘?嗯嗯?
裴惜惜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她狐疑地瞥了丛天落一眼,不动声色。
“毕竟为师反复无常,翻脸无情,这收的徒弟,自然要找个温驯恭良、知礼孝顺的,毕竟,若不找个良善的徒弟,我担心我弟子欺师灭祖。”丛天落瞥向裴惜惜,淡淡地开口。
裴惜惜:“……”
您不仅记仇,还真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