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一趟,基本是走个过场,双方见个面,彼此情况也不用怎么了解,半天时间也了解不到个啥。差不多就是来通知一声,我要结婚了,希望得到各位祝福,如果不祝福就算了,老子自己写百年好合。
顾寒鉴跟龚玲女士讨论天地,偶尔拽过楚时茶唠嗑,楚时茶清澈瞳孔里含着浅浅的笑,在旁边咬车厘子吃。
车厘子汁液紫红,染得手指都是那个色。
顾寒鉴抽出两截纸巾,很自然握住楚时茶的手指,一点点擦干净。楚时茶手指干净了,又开始捏车厘子吃,顾寒鉴过了会儿又给他擦手,循环了好几次,顾寒鉴见大半碗车厘子见了底,轻声跟他说:“差不多够了,吃多了你肚子疼。”
顾寒鉴一说,楚时茶乖乖就把手指放下了,然后顾寒鉴开始给他擦手。
龚玲女士看着,心尖一阵发酸。
倒不是心疼狗儿子。
狗儿子从小拿鼻孔看人,中二时期漫长得吓人,等长大了又觉得自己该去拯救世界,真的认清自己是条愚蠢单身狗以后,已经快到三十岁了。
龚玲女士从小担心他,觉得他这种直男,以后只能孤独终老。让狗儿子相亲无数,折戟无数,龚玲思想也从“我儿人间小王子”跨越到“狗儿子”。
狗儿子完全不懂风情,别说疼人了,不气人已经算是祖上烧高香。
但现在他竟然也知道替人擦指尖上的水果渍。
不容易啊。
人间百味,唯有爱情是最深沉的一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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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之前,龚玲女士给顾寒鉴塞了一车子名贵药材,之前隐士中医大师开了几个方子,养好了楚时茶“残、废”的身子,这回楚时茶来之前,她死皮赖脸要了别的养身方子,走前给顾寒鉴塞得满满当当。
“真的要不了啦。”楚时茶不擅长拒绝,尤其是比顾寒鉴更热情的龚玲女士。
龚玲女士拉着楚时茶的手,说:“你要不吃,就算了,但身体一定要好好养。下次多来玩玩……还有,顾寒鉴就交给你了,他这人毛病很多,我也不知道你俩到底合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