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无事可做,又或者是药物的原因,治疗的这些天,她冷静思考了很多。

她一直在想自己那天得知拍摄取消时,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现在回想起来,她觉得自己失控的究极原因,是因为她又感受到了当初被迫联姻,被那群黑衣保镖困在甲板上的无助吧。

当然气狗男人自作主张也是一定有的。不过看男人这些天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看到他在本子上记录下自己密密麻麻的健康数据,看他下颌上疯狂往外冒的青色胡渣,看他在中岛台边细致熬汤的侧影时……

容初也会觉得,他或许也没有狗得那么……罪无可恕。

尤其是这几天身体渐渐好转,她也意识到自己当初不顾健康,拼死拼活要去工作,的确是有些不理智的。

以她当时的状态,就算真到了拍摄现场,怕也是要倒在那儿。那她得厌食症的消息怕是要作为典型负面,刷爆业内了,那她还是要照样丢资源,跌名声……

容初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她不知道怎么措辞。

承认他做得对那是不可能的狗男人他本来就不对!

说点软和话凭什么啊她是病人她最大她又没有错!

男人看她的眼神像只可怜又委屈的金毛,容初纠结抿唇,很艰难地开口:“我是讨厌你……处理问题的方式。”

她尽量让自己听起来理直气壮又冷淡,但语气中还是不自觉透出了一点松动。

“我不要别人替我做决定,让我一点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她在批评他,但宴岑的神色却豁然开朗。

——早在她说之前,他就已经意识到这些问题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愿意跟他交流了。

这是治疗的这段日子,不,这是他们重逢以来,她第一次主动显露心声给他,尽管依然是遮掩保留的一点点,但他已经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