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许久未经受过如此之痛,三千年前她剿杀了古魔族。
因其古魔族血脉是烙在魂魄之中的,她不得不将万千古魔四散的魂全数找出,再一一将其肃清。
后来她心力不支,无意踏入了古魔圈套,在泯灭前连忙七分灵魄,还施出了那重塑肉身之术。
那时所经受的自然要此时要痛得多,只是她早已忘怀,心绪全凝在了当下种种。
她蓦地抬眼,见渚幽果真没有走过来,才又合起了双目,将痛吟尽数咽入喉中。
正当她松神的时候,身侧忽有疾风掠近,她猛一抬头,只见渚幽已步至她身前。
渚幽弯下腰,将素白柔软的手覆在了她的龙鳞上,那五指又细又白,底下的龙鳞却坚硬锐利。
长应的心陡然一震,没想到渚幽竟如此言而无信,明明作出一副像是不会再往前的模样,可趁她一时不觉,竟又步上前来。
可真不愧是……魔。
她哑口无言,心里像是堵着一口气,满心想着,这魔怎能这般!
渚幽垂下了头,丝丝缕缕的银发垂至她的鳞上,明明这些鳞片该是无甚感觉的,可长应却莫名觉得痒。
银白的发在玄黑的龙鳞上蜿蜒散落,恰似盘曲的溪流。
那发梢一扫,长应所受之痛好像减轻了丁点,也不知是为什么。
长应刚找回七魄便闭关了百年,如今出来也不过数日,尚未将人之百感尽数习得。
故而也不知自己为何被她银发一扫便不觉得那么痛了。
是那发梢太过柔软么,还是因渚幽一时间靠得太近?
长应金目圆瞪着,似怒非怒,一副被捉弄了又无处撒气的模样,明明长了副威风凛凛的样子,此时怒而不言的模样却怪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