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应很坦然,糯声道:“我不知道……”
“你去隔间睡。”渚幽心有余悸,着实怕了她识海里的白雾,摆摆手道:“别让我看见你。”
长应退了一步,却没有乖乖去那小隔间,反倒转身坐上了身后梆硬又冷冰冰的木床。
撼竹连忙壮着胆子去擒住了她那龙爪,说道:“祖宗,你还是和我去隔间吧。”
长应挣了一下,冷漠的小脸上浮起一丝愠色,随后胸腹一颤,一口血喷在了卷成一团的薄被上。
苍白的小脸上,那丹红的血格外醒目。
撼竹被吓得松了手,立即回头朝自家尊主求救,“尊主,这、这……”这龙不会是气急攻心了吧。
渚幽却像是没看到一半,挥挥手说:“把她弄走……”
撼竹架起这吐了血的龙就往隔间走,一步也没有停。
隔间的门被灵力一卷便关上了,嘭的一声,关得十分无情。
软榻上,渚幽肩颈一松便斜斜倚了下去,她低下头,银白的发散在脸侧,蜿蜒着自榻沿垂向地面,身上的魔纹在雾縠般的外衫里略微一浅。
她神色晦暗不明,久久才微微张了嘴,吐出了一口寒气,那寒气刚散出来,就将软垫上那一株绣花给冻得结了一层霜。
长应身上的寒气,可越来越厉害了。
过了一日,院里的弟子一大早又敲了这三人的房门,问道:“师兄今日可要去听早课?”
渚幽躺在软榻上,用素白的手臂托着头,听见这声音才懒洋洋地抬了一下眼,皎皎白发铺了满榻,竟连那凡人的躯壳也没有用。
那三人受了重伤,即便是夺舍的魂已经离体,也久久没有醒来。
她薄唇一张,明明用的是自己的声音,可听在门外那弟子的耳里,却像是他那师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