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赵时宜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如何推脱。只嗫嚅道:“女儿不喜欢六郎。”
李氏皱皱眉:“六郎貌若潘安,才华横溢,出身名门,这样的人你都不喜欢,什么样的人能入你的眼?”
赵时宜缩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捏在一起,渗出一丝薄汗,六郎确实不错,但总是比不上王之禅的,她心悦王之禅,便觉得普天之下除了他,旁的男子皆如草芥。
她道:“六郎确实很好,但女儿不钟意他,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总得找个称心如意的才好。”
赵时宜有点心虚,说话也唯唯诺诺,底气明显不足。李氏被她气的呼吸都重了几分,她坐在太师椅上,指着赵时宜道:“你不钟意六郎这样的,那你钟意什么样的?”
赵时宜一时不敢说话了,她总不能说自己钟意王之禅吧,这句话若是说出来,估计整个赵家都得人仰马翻。她像个犯错的小孩子一样,惴惴的垂立在一侧闭口不言。
看她这个架势,李氏的火气更大了,接着道:“你把话说清楚了,你到底钟意什么样的,我倒要看看什么人会比六郎更齐全?”
赵时宜小声道:“我喜欢成熟稳重的男子,最好长一双丹凤眼,要大权在握,能时时刻刻庇护着我,还要细心周到,愿意为我挑鱼刺剥虾壳。”
李氏轻咳一声,饶是涵养再高也忍不住想要骂人,她提高声音道:“与你年龄相仿的男子,大都还在读书,怎么可能大权在握?
你要求大权在握也就罢了,偏偏还想让夫君为你挑鱼刺剥虾壳,那个大权在握的人会为妻子做这些琐事,简直痴人说梦,我看你想找的不是夫君,倒像是话本子里的人物,不,就连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看到李氏恼怒,赵时宜也不敢说话了,只好讪讪闭上了嘴。李氏瞪她一眼,从太师椅上站起身,说道:“你好生琢磨着,这亲事十有八九是要成的。”说完就在丫鬟的搀扶下出了屋。
赵时宜像是泄了气一般,扑在床上默默发愁。这门亲事无论怎么看都是好的,只要不出变故,父亲母亲大概率会应允。
她烦躁的低吼一声,自己到底该怎么拒绝呢,有什么法子既不会惹二老生气,又能顺利摆脱这门亲事?法子没想出来,刚刚下值的赵殿勋倒是来了。
赵殿勋只赵时宜一个女儿,一向娇宠她,今日却一改常态,如李氏一样,劈头盖脸把她训斥了一通,走之前还撂下了话:“这门亲事我与你母亲十分满意,五日后我就到你外祖家回话,告诉他们这亲事赵家允了。”
赵时宜欲哭无泪,缩到被子里生闷气去了。闷了一会儿又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跑到书房写了个帖子交给连翘,对她道:“你把这帖子交给我外祖家六郎。”
连翘知道赵时宜不满意这门亲事,生怕她乱来,好心劝道:“小姐,六表少爷蛮好的,你可千万不要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