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域叹道,“可棠钰不都被他抓了吗!”
赵文域又忘了。
“唉,敬平侯夫人!”赵文域实在没辙。
公孙旦道,“所以,叶澜之和敬平侯的博弈在于,叶澜之要怎么对待敬平侯夫人,才会既让敬平侯恐惧担心,但又不会彻底惹怒敬平侯,才能将敬平侯拿捏在手中;敬平侯要表现出什么样的姿态,才能逼叶澜之交出敬平侯夫人,交出的敬平侯夫人是死是活,还是让敬平侯有切肤之痛……”
赵文域僵住。
公孙旦垂眸,“敬平侯很聪明,他应当想得到,所以敬平侯想要的是夫人活着……”
赵文域犹如落入深渊冰窖。
“妈的!叶澜之!”赵文域双目通红。
公孙旦叹道,“都说完了,陛下想怎么做?”
赵文域咬紧牙关,“打!让陈倏救棠钰,我杀叶澜之。”
公孙旦颔首,“陛下决定!但陛下,做任何事情都要有目的,新朝推翻,要两分天下,陛下和敬平侯免不了对立。”
赵文域沉声,“打完再说。”
……
公孙旦走后不久,陈思敏来了殿中,赵文域头疼,知晓她是闻着味儿就来了。
“冲冠一怒为红颜吗?”陈思敏入内。
赵文域低声,“叶澜之与我杀父之仇,这是好机会,日后这样的机会不一定会有。”
“当年谋逆,陈倏也有份。”陈思敏提醒。
赵文域愣住,“陈倏救了我和母后的性命,两码事。”
陈思敏道,“因为棠钰吧。”
赵文域低头,“陈倏要是推翻了叶澜之,叶澜之的地盘都是他的,我干嘛不分一杯羹!”
陈思敏上前,“不是三分天下吗?”
赵文域看她,有些恼意道,“那你去问相父,三分天下里有个神经病!你怕不怕!陈倏和棠钰都是多小心谨慎的人,棠钰都被他掳劫了去,你哪天和女儿被他掳劫了去,我要怎么办!!”
陈思敏愣住。
赵文域忽然脸红,“干嘛!”
陈思敏别扭道,“你……瞎说什么……我这么厉害,谁能掳劫我?我当场给他两棍子,将他打瘸了去。”
赵文域好气好笑,“就你那破棍子!也就能打打我!你还能打谁去!”
“赵文域!你!”陈思敏被气得心底一堵,眼睛一红。
赵文域头疼,“别哭啊!”
陈思敏鼻尖微吸,“若是我被劫持了,你会像陈倏一样,像你现在一样?”
赵文域看着她不出声。
陈思敏转身,他伸手握住她的手,陈思敏转身看他,一双眼睛挂着眼泪朦胧得看不清他身影。
赵文域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要是你被劫,我比陈倏还疯!”
陈思敏忽得一声哭出来,“赵文域,你连人都不会哄。”
赵文域无语,“陈思敏!你清醒一点,现在是棠钰被劫持,又不是你!要他么是你被劫持,我还用得着同相父说这么一大堆,我早就拎着刀去杀叶澜之去了!”
陈思敏眨了眨眼睛看他。
赵文域忽得脸色一红,实在有些不习惯说方才的话。
“你再说一遍!”陈思敏咬唇。
“有病!”赵文域转身,“照顾好女儿,给女儿说,我隔两月回来举高高。”
陈思敏破涕为笑。
只是没想到赵文域忽然折回,四目相视,大眼儿瞪小眼儿,赵文域上前,抱起陈思敏狠狠嘬了一口。
然后才出了殿中。
陈思敏有些懵,而后,又笑了出来。
有人的性子就是这样的……
“阿缪,父皇很快就回来了”寝宫里,陈思敏摸了摸女儿的脸,小公主睡得很香。
女儿和赵文域生得很像。
陈思敏笑了笑,希望有人不要逞能受伤……
棠钰已经在宁静台内呆了四日,四日内,文广一共来了三次。
文广除了告诉她外面的消息,陈倏的消息,便是给她送吃食,还有同她说起宫中的事……
文广小心谨慎,每次来的时间都不会太久,也不会次次都来,但是他信得过的人来,都会唤棠钰一声姑姑。
棠钰会意。
等到第四日的时候,文广有些紧张,“姑姑,再撑两日,我们会送姑姑出宫,都是早前信得过的人,姑姑别担心。”
棠钰颔首。
屋外脚步声传来,文广退开,好似刚放下手中的餐食,低头往外退出时,却见一身玄色的龙袍赤舄,文广心中一惊。
但周遭都是禁军和内侍,他没办法久留在屋中,文广整个人颤了颤。
遭了……
文广眼中微红,心中既怕出事,又想着要快些送姑姑出宫去!
等不到后日了……
文广握住浮尘的手都在打抖,尽量让自己平静,文广脑海中飞速转动着,当下离开了此处,要快……
屋中,棠钰看向叶澜之。
叶澜之看了棠钰一眼,漫步上前,“棠钰?”
棠钰隐在袖间的双手握紧,还是平静开口,“陛下。”
叶澜之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不怕朕?”
棠钰知晓这样的话,不应是最好的。
叶澜之笑,“我之前一直在想,长允娶的人是谁?也觉得棠钰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我让他们去打听,有人回来告诉我说,当初长允入京,废后找过一个宫女到驿馆试婚,好像查来查去,这桩事知晓的人少之又少,最后查到说,去长允这里试婚的宫女叫棠钰……”
棠钰脸色煞白。
叶澜之又笑了笑,“当初我还好奇,他犯不上假戏真做才是,真是为了和我一道起事,连戏都做足了全套,但后来这个宫女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原来是去敬平侯府,他娶了你……”
叶澜之继续看她,“你知道我早前怎么想的吗?”
棠钰攥紧指尖,没有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