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公孙旦高兴没一瞬,赵文域就道,“送他一幅挂面,祝他长寿。”
公孙旦奈何,“陛下……”
赵文域支吾道,“他不才捡回一条命吗?我祝他长寿,他应该感恩戴德。”
公孙旦轻叹,“陛下这性子何时才能改一改?”
赵文域笑道,“他山穷水尽的时候。”
公孙旦摇头。
赵文域得意地笑了笑,又道,“还有什么事啊?”
公孙旦才收起方才的情绪,沉声道,“新朝那边有动静。”
说到叶澜之这里,赵文域也没了好脸色,“叶澜之又做什么了?”
公孙旦道,“自从皇后回了安北属地,整个安北属地就逐渐脱离了新帝的掌控,新帝是因为当年取了皇后,才得了安北旧臣的拥护,如今皇后带了太子和公主回安北,这项同盟便慢慢形同虚设,新帝内忧外患,当时为了拉拢闵家讨伐鎏城,已经许诺了闵家皇后的位置,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叶澜之要么保安北,要么保闵家,只能二选一,或是,他还有一种出路,就是说服皇后跟他一条心,暂时安抚皇后,但是拉拢闵家,这样情况对鎏城不利。”
公孙旦一说,赵文域很快想明白,“当初叶澜之还想着让自己的夫人去说服陈倏和盛连旭,结果自己夫人被陈倏说动,反倒将他至于尴尬境地,叶澜之是搬起石头狠砸了自己的脚,眼下骑虎难下,他未必肯低下头去求他夫人,他夫人也未必会理他。”
公孙旦打断,“话虽如此,但陛下别小看了新帝和皇后多年夫妻……”
叶澜之愣住。
他才成亲三日,自然说不好。
公孙旦道,“保险起见,陛下应当在让人去万州的同时,也要特意高调遣使去安北,说愿意同安北交好。叶澜之生性多疑,连身边的人都不会信任,此事一旦传到叶澜之耳朵里,叶澜之必定恼羞成怒,就算他想,也不会主动去求安北,只要安北同叶澜之彻底生间隙,鎏城的屏障就更多了几分,也更安稳。”
赵文域早前倒是没想到过,“那就照先生的意思做。”
公孙旦继续道,“陛下对陆冕诚还有印象吗?”
陆冕诚?
赵文域点头,他当然有,叶澜之,盛连旭,陈倏,陆冕诚几人早前一直是以兄弟相称,如今盛连旭与陈倏还是亲如兄弟,陆冕诚被叶澜之利用攻打流程,当初也是公孙先生说陈倏一定会来救陆冕诚,然后公孙先生同陈倏谈了不少条件,也才放了陆冕诚。
“他怎么了?”赵文域问。
他们几人里,叶澜之阴狠,盛连旭沉稳,陈倏阴险,陆冕诚是最没脑子的一个,若是换作旁人,不知早就死了多少回了……
公孙旦道,“陈倏很聪明,知晓如果让陆家直接从京中抽身很难,所以当初并没有让陆冕诚直接去万州,而是让陆冕诚装作继续在同鎏城开战,但是让了自己的暗卫偷偷入京,想了偷龙转凤的法子将陆家老夫人接了出来,又怕叶澜之洞悉,直接让陆冕诚和陆家老夫人去了关城呆了半年时间,眼下陆家老夫人和陆冕诚才到了万州,也是因为要掩人耳目,当初陈倏才会大意落到了魏昭庭手中。陆家迁到万州一事很重要,所以还在叶澜之眼皮子下的世家,都会生这样的念头,陛下,这些人多半是旧臣,我们应当派人争取,万方来朝,鎏城将兴。”
赵文域颔首,“先生提醒了我,是应当着手准备此事。”
公孙旦欣慰颔首,“陛下,假以时日,新朝会越渐衰落,鎏城会与万州并驾齐驱,届时,陛下同敬平侯许是还会有频发接触。”
赵文域看他。
公孙旦道,“敬平侯没有称帝之心,但难免会被形势左右,等叶澜之的事情结束,陛下要做的,是让敬平侯臣服鎏城,否则,敬平侯坐拥万州,平南,丰州,态州等地,将是比叶澜还要难对付十倍的对手。”
赵文域看他,心中唏嘘。
公孙旦道,“陛下是君王,要有君王气度,日后天下皆是陛下臣子,陛下想,陈倏会因为一把挂面臣服陛下吗?”
赵文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