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季萌四下看了看:“不用了,吃饭你叫我一声。”
晚饭是封季萌和陈姐一起吃的。平时何香兰在家时,他在卧室吃,何香兰在麻将桌边和她的牌友吃,陈姐就在厨房随意吃点。封季萌突然叫她在餐桌上吃饭,还有点不习惯。
陈菊四十多岁,才来这家一个多月,她比何香兰略年长一点,但看起来像是两个时代的人。
和封季萌两人干巴巴吃着饭,她搭话道:“我做的饭你还能吃惯哈?”毕竟之前好吃难吃都是何香兰说了算。
“嗯。”
见人答应她,陈菊活泛了些。平日里小心谨慎的,对着个半大孩子她放松了点:“那你还不挑食,我那个儿,和你一般大,挑嘴挑得唷。他们不说的,没得皇帝的命,得了皇帝的病……”
说了一通发现封季萌并不怎么搭理她,自己悻悻闭了嘴。
初来时,她看这孩子不像个好人,一看就是她会阻止自个孩子打交道那类。一个多月过去,发现他至少还挺好伺候,难伺候的是他那个游手好闲就知道打牌的妈。
她最难忍的是何香兰给她倒苦水,阔太太讲起她的从前从农村刚去城里的苦累,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仿佛跟她一个做保姆的妇女同命相连了似的,还亲热地喊她姐姐,陈菊简直都要腻歪死她了。
但每次倒完苦水,何香兰就会送东西给她,皮包、衣服、鞋子,不一而足,还都是没破没烂崭新的,虽然送东西那样子高高在上恨不得拿下巴出气一样,陈菊不要还不行。陈菊穿不出去,但她侄女告诉她这些都是牌子货,就帮她放到网上卖,还卖了些钱。
第二天早上,陈菊一如既往把早饭给封季萌送到门口。
他吃完下楼,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可能是昨天晚上稍微熟悉了那么一点,陈菊又忍不住多了一句嘴:“今天降温了,外面在吹风,穿个t恤怕是会着凉,你多穿件衣服。”
封季萌在门口换鞋,也不答应她。
陈菊自作主张:“我去给你拿件外套哈?”
“不用,谢谢。”说完封季萌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