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身上全是刀口,血肉模糊的。

四人都是一动不动,周围不管是抬门板还是跟着过来的人,全都一脸惊惧,有些人甚至都忍不住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太惨了,太惨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那杀千刀的怎么这么狠心肠啊,自己的妻儿老母亲都要砍,这哪里还救的过来,看着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快,送到回春堂去,不是都说回春堂那位女郎中医术高明,说不定还有救。”

“这哪儿还有救,手都耷拉下来了,造孽哦。”

但沈糯只用一眼,就知四人还没死透,有三人还有呼吸,但有个最小的孩子,出气多,进气少,几乎感觉不到他身上生的气息了。

她炼化完树芯,对人身上的生死气息,也能感知的更加明显了。

沈糯不敢耽误半分,三两步走到抬着那最小孩子的门板上。

周围人群也反应了过来,“这,这不是沈郎中吗?”

“求求沈郎中救救这一家几口人吧。”

沈糯不多言,只说道:“你们不要停下来,现在继续抬着他们,过去回春堂。”

她一边说着,一边扯开那四五岁男童身上衣物,发现他的伤口在喉咙,是被人一刀割开喉咙,血直往外冒,身上的衣裳已经被血水全部打湿透,根本没什么气息,脉象微弱的已经摸不到了。

一路跟来的邻居哭道:“造孽啊,那敖桩子是不是疯了啊,这可是他的亲生骨肉,他怎么下得去这么狠的手,看看这伤口,一刀被砍在喉咙上,看着喉咙伤成这样,血都流干了,这孩子还能救的活吗?”

周围摆摊的小商贩们也瞧见这一惨状,连着生意也不做了,都跟过来问,“我的天啊,这是怎么了?

怎么伤成这样?

这不是敖家人吗?

出了什么事情了?”

周围知晓事情始末的邻居,就把事情跟大家说了说。

“我们也不知具体是怎么回事,就一大早,我们那周围的邻里们就听见敖家人的惨叫声,还有敖桩他娘惊恐的喊声,问敖桩子是不是发疯了,接着又听见敖老婆子的一声惨叫,跟着就是喊救命,又是惨叫声,我们急忙过去拍门,敖家还紧闭门户,最后还是周围几个大男人把院门给踹开的,一进到敖家院子里,我们人都吓傻了。”

一进到院子里,他们这些邻居就发现敖家院子倒在四个人,是敖桩的妻子跟两个孩子,还有老娘,全都倒在血泊中。

而敖桩站在院子里,光着膀子,手中提着把杀猪刀。

敖桩是个屠户,平日里就在南街这边的集市上摆个肉摊子,卖点猪肉,周围的商贩和邻里都认识他。

他脾气不好,喜欢喝酒,喝了酒还骂骂咧咧,偶尔打打妻子。

早些年还因跟人打架斗殴被关过两年,出来后,性子也没怎么改,还是很差劲。

看着敖家院里这个情况,大家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还有人喃喃问,“桩子,这是咋回事?”

敖桩没理睬,提着杀猪刀,红着眼朝着众人冲了过去。

众人哪里还不懂,就是这敖桩子把自己一家子都给杀了,现在杀红了眼,连他们都要杀!

也幸好人群里有几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几人合力将敖桩给制服了,其余邻居将倒在血泊中的四人抬着去寻医,两个汉子则把敖桩绑了送去官府。

周围小商贩们一听,吓得连都白了。

“我的天,砍成这样还有救吗?”

“恐怕是难了吧……”

实在是一家四口伤的太重,血现在都还在往地上淌,全都一动不动。

沈糯已经在那幼童颈动脉附近点了几下,血流不止的伤口立刻止住了血,又将一丝生气打入幼童体内,暂且保他一命,免得他连最后一口气都没了。

将幼童伤口暂且处理下后,沈糯又过去敖老婆子身边。

老太太的伤势也就比幼童稍微好那么点,她肩膀被砍了一刀,心窝子也被捅了一刀。

沈糯用同样手法,先帮着止血,最后都给几位伤者体内输了些生气,暂时保她们一命。

周围还有人焦急的问,“沈郎中,他们还有救吗?”

沈糯道:“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能把他们救回来,放心吧。”

“这孩子颈子上的血好像没流了。”

“真的,真的没流了。”

“就沈郎中在伤口附近点了几下,伤口就没流血了,沈郎中好生厉害。”

周围商贩们终于清楚的认知到,沈郎中这不是医术好,这分明就是神医,偏生以前还有不少人不相信这么年轻的郎中能有什么厉害之处,结果人家连这种伤势的出血都能说止住就止住了。

大家震惊又庆幸。

幸好他们南街还有沈郎中。

幸好他们相信了沈郎中,直接就把敖家人往沈郎中这里送。

很快,众人把四人抬到了养生堂。

沈糯进到回春堂,众人帮着把四名伤患抬到里面的铺位上,沈糯甚至不用嘱咐小玉小峰,两人已经知道去准备热水,纱布,还有一些药材跟金针。

沈糯拉上帘子,告诉外面的众人,“各位街坊邻居在外面等着吧,我要帮他们处理伤口,不便被人瞧见。”

“沈郎中快些去忙吧,我们在外面等着就是。”

沈糯点头,拉上帘子,解开四人的衣物,开始为他们处理伤口。

也幸好她修为有了大进展,一次处理四人的伤口还是可以的。

他们四人的伤势其实跟死了没任何区别,换做任何一位郎中都没法把他们救回来。

其实光靠着医术,当然不能把四人救活,即便是沈糯,她也是用生气为几人强行续命,强行将他们从阎罗殿给拉了回来。

辅以生气金针封穴,处理伤口。

沈糯足足忙了一个上午,直到晌午,她才处理完四人的伤口。

药铺门口的人来来往往,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整条集市上都听闻敖家的事情。

就连官衙也派了官差过来,因为敖桩被抓去后,肯定还得了解伤患的情况,得知伤患还在回春堂接受救助,两名官差就在回春堂门口等着。

等到沈糯出来,聚在回春堂门口的众人才七嘴八舌问道,“沈郎中,他们怎么样了?”

沈糯拉开帘子,躺在床铺的四人就暴露在众人面前,四人还是昏迷状态,沾满血迹的衣裳都已穿戴好了,看胸口起伏,都还是活着的。

沈糯道:“都救回来了,不过他们伤势太重,一时半会儿醒不了,醒来还得吃药,并且不易挪动,得先在回春堂住上两日,你们谁有空,能不能回去敖家收拾一身他们的衣物过来?

这些衣物上全是血迹,继续穿着也不好。”

有个妇人立刻说,“我去,沈郎中放心吧,我就住在敖家隔壁,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