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鸿振道:“启禀皇上,昨日大理寺审理了一桩巫蛊之案。”

一听是巫蛊之案,朝堂上瞬间又闹哄哄起来。

“巫蛊之术?”

“京城里竟出现巫蛊之术?”

“好大的胆子,到底怎么回事。”

小家伙皱眉,“吵什么吵,让龚爱卿把案子说清楚。”

龚鸿振道:“昨日,德阳侯夫人前往大理寺,状告纪家人对德阳侯的嫡女蒲姑娘种下情蛊,臣将纪家人抓获,本纪天材拒不承认对蒲姑娘种情蛊,德阳候夫人请了位仙师,仙师是有些真本事的,竟用纪天材的血引出蒲姑娘体内的雌虫,纪天材竟还不承认,直到仙师又用雌虫引出他体内的雄虫,纪家人这才无话可说。”

龚鸿振把昨日情蛊的案子一一说来,但他省略了沈糯的身份,只说是德阳侯夫人请来的仙师,仙师帮忙蒲姑娘解了情蛊,这才发现不仅是蒲姑娘种了情蛊,纪家大嫂和纪老头身上都被种下情蛊。

最后也道出,三人身上的情蛊都已解了,蛊虫卵也都被找出,纪家母子三人已被看押起来,但具体罪名该怎么定,是死刑还是发配边城做苦力,特意来请示皇帝。

按照大凉律法,只有害人性命才会死刑,其他大多数是发配边城。

可牵扯到巫蛊之术,不管有无人员死亡,只要是害人,都该按死罪来定。

这也是当年先祖皇帝定下的一条律法。

封卿安不知为何,在龚鸿振说起仙师时,他就想到了阿糯姐姐。

阿糯姐姐在边城揭发毕家母子,像阿糯姐姐这么厉害的仙师,他不觉得有很多。

小家伙坐在皇位上扭动了下,他有些坐不住了。

他想立刻下朝,把大理寺卿叫去御书房问清楚,这仙师姓甚名甚,家住何处。

朝堂上却已经争论起来。

“先祖皇帝曾说过,行巫蛊之术或者用玄门术法道家所学来害人者,一律处以死刑!这纪家母子三人对旁人施情蛊,用巫蛊之术来害人,自然也该是死刑。”

“可他们也没害死人,死刑会不会太过了些,不如发配边城。”

“那纪老头也是可怜,不知仙师是谁,纪老头都这个年纪了,还帮着他解蛊作甚,倒不如继续稀里糊涂过完下半辈子。”

“放你娘老子的屁!”

不等小皇帝说些什么,德阳侯最先不干了,指着说这句话的官员骂道,“关人仙师什么事儿,要不是仙师,他下半辈子还得继续糊涂下去,糊涂半辈子已是极惨,虚假的就是虚假的,他想清清明明的过完自己的下半辈子怎就不成了?

你是不是还觉得种情蛊没甚大不了的,你家好像也有个闺女,要是纪家人下蛊的是你家闺女,你怕可不会说这种风凉话。”

那官员结结巴巴说,“德阳侯息怒,下官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心疼那纪老头罢了。”

德阳侯还想骂人,小皇帝开了口,“给人下情蛊便不是害人吗?

既是害人,按照律法,行巫蛊之术害人的一律当斩。”

“皇上圣明!”

文武百官一片称赞声。

这事儿也解决了,差不多该要下朝了,穆阁老突然问大理寺卿龚鸿振,“恭大人,敢问这仙师名讳?”

龚鸿振淡声道:“没得仙师的首肯,自不敢报上仙师的名讳,若穆阁老家有怪事想请仙师帮忙,我倒是可以私下告知。”

穆阁老这才不再多问,他只是想到当初毕家母子的事情,也是因着一位仙师而来,还是他那孙女婿已经和离的前妻。

终于下了朝,小皇帝喊了身边的内侍,让他去拦住龚鸿振。

龚鸿振得知小皇帝要见他,才跟着内侍过去御书房。

小皇帝连龙袍都还没换下来,小小的身子端坐在御书房大大的座椅上,见到龚鸿振,小皇帝淡声道:“喊恭爱卿过来,只是想问问那仙师是何人?

要知有些玄门术士虽有神奇本事,可更多则是骗子,就算这仙师当真有些本事,也得知晓她会不会害人。”

龚鸿振忙为仙师辩解,“皇上放心,这位仙师并不是骗子,而且还是位郎中,也是以前边关揭发毕家母子事情的那位仙婆。”

他昨儿都让人打探了,那仙师还是位女郎中,开了间养生堂,养生堂旁边还开了间回春堂。

小皇帝愣住,真是阿糯姐姐,阿糯姐姐来京城?

他激动的掐了掐掌心,没让自己的表现的太兴奋,他淡声道:“既是之前边城那位小仙婆,朕倒是放心不少,恭爱卿回吧。”

龚鸿振退下。

等他离开,小皇帝呆呆坐在座椅上。

只是,他该怎么见见阿糯姐姐?

直接宣阿糯姐姐进殿?

不成,太过招摇,现在朝堂上局势也不稳,他也不想让人知晓他与阿糯姐姐的关系。

出宫去寻阿糯姐姐?

也不成,他现在的确偶尔还能出宫一趟,可自打一年多前偷跑的那次,现在他每次出门,跟的人更加多了,还有不少暗卫,也不方便。

他得想个法子,名正言顺见见阿糯姐姐。

……

沈糯在回春堂忙了两日,德阳侯和齐氏还带着蒲珠珠过来同她道谢,除了不少礼,还给了沈糯一千两银票的酬劳。

次日,连着程家父母也带着女儿程丹秀过来同沈糯道谢,同样也给了三百两银子的酬劳。

程家父母做的营生不算大,三百两银子差不多是她们一年的收入。

蒲珠珠和程丹秀气色比前两日好了不少。

她们从未喜欢上纪家那两兄弟,忘记的自然是快,只一时半会儿,对感情,对这世间男子大概都会有些反感,需得她们慢慢调整。

而情蛊之事,很快在京城里传开,传的绘声绘色,成为京城百姓和权势家族里面茶余饭后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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